“身顯綠焰,一眼生百會,一眼生下巴,半月狀,一耳在前,一耳在後,喜噬人,所謂地行夜叉是也。”腦中曾看過的書籍資料緩緩浮現。“後有部眾皈依佛門,為護法神王,歸天龍八部。”
不過看眼前這籠中的地行夜叉,怎麼也不會是佛門護法,擇人而噬的厲瞳,淋漓滴落的涎液,怎麼著也得是殺性十足,這要是出來了,大概率團滅!
“嘶~那金色的牢籠變淡了。”定睛一看才發覺,那金色其實是一張張圍著類似大鐵籠貼的符篆所發出的光芒,而此刻竟然逐漸在減弱!
異獸一陣陣噬人的氣息撲麵而來,那喘息的鼻息好像噴在人心間,我的心漸漸沉了下來,再看周圍的白霧,我就像古羅馬鬥獸場中的勇士一樣,麵對未知的命運充滿著迷茫,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在人們哭泣也好,慌亂也罷,終究符篆還是徹底變暗,然後噗~的一聲化為飛灰,而地行夜叉......出來了。
約有兩三人高,麵目猙獰的地夜叉用兩隻肌肉虯屈的手臂擰住柵欄杆,雙手一用力,隻聽一陣酸牙的噶吱聲傳來,猶如地獄的魔鬼齧骨齒髓。
“啊!大哥,這..這是什麼東西?”劉至輝一臉的驚慌,本能的拽住他哥的手。
“我也不知道,至輝,待會一切聽我和小道長的安排。”劉德輝道。
“咦?為何要聽我的安排?”我心中暗道。其實是剛才我沉思和略顯鎮靜的模樣被劉德輝看到了,這份敏銳的觀察力可不簡單啊。
“道長,這是什麼東西?心中可有定數?”劉德輝轉頭問向我。
“定數沒有,我心中也是不安的,這恐怕便是卦象中的大凶了!此次必有一場血戰,我大概給你們說說它的來源,待會見機行事。”而後我趕緊將我猜想的怪物來曆說了一遍,二人聽完也是一臉震驚,卻是不約而同的轉身翻了一陣行李,大哥拿出了兩截精鐵長棍,看銜接處大概可拚裝成一支長槍。而令我詫異的是至輝拿出的卻是兩把峨眉刺,貼身細銳的武器,男生可不常用啊,不知道活潑的至輝是如何耍出那峨眉刺陰柔的套路。
說時長,其實不過四五分鍾,那地夜叉將柵欄擰開一個可容身通過的縫隙之後竟然待在籠中喘息著,估計對它的負擔也是不小,如此或許還有一戰的可能。
“待會不要貿然行動,且看那地夜叉如何動作,如果有可乘之機,我們便下車一戰,在車上德輝大哥你的槍術也施展不開吧?”
“道長說的在理,至輝!把心穩下來,你是張氏子弟!”劉德輝嗬斥了至輝一聲。
“是,大哥。”大概看我和他哥鎮定的模樣,發抖的手也是緩緩平靜了下來。
“吼...”突然一聲巨響從車外傳來,吵鬧的人群陡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被巨獸的咆哮嚇懵了。我一激靈,立馬醒了過來,多虧了山上的怪虎,這才這麼快蘇醒。推了推德輝二人,二人也是一抖才醒過來,至輝像做了一場噩夢一般,冷汗嗖的就冒了出來。
地夜叉咆哮完後,從籠中側身穿過,一步一步走來,那踏在地麵的腳步聲就像鼓點一般踩在人心口,車上那些還懵著的人的身子隨著步聲一抖一抖。
“呼......”我卻鬆了一口氣,那地夜叉明顯體力虛弱,一聲吼罷整個身體萎了不少,踩地也是費了勁的,隻不過常人看來,那怪物的走路姿勢反而威勢赫赫。
“道長,那地夜叉開了靈智怕是不好對付!不過看架子,應該是體力不佳,左膝還有傷勢,說不定可以一戰斃之。”劉德輝觀察的居然如此仔細,不愧是常年研究人體結構的武者。觸類旁通之下,連這地夜叉的底子也是看了七八分出來。
“不錯!但為防這畜生留有後手,先觀其變吧。”我答道。
不過人群可就不是我們這般輕鬆了,一個個像夢魘了一般,怔怔地看著地夜叉走過來,冷汗刷刷的冒,好家夥!這地夜叉還沒過來,你們倒是先脫陽驚厥了,貧道還得先救上一救。
轉身從下山隨身的包裹裏取出三清鈴,口誦清靜經和聲搖之。“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隨著經聲頌響,鈴聲振振,一個個從步聲節奏中脫離出來,一時間車上隻聽到喘息聲不斷。
見大部分人都清醒了過來,我便停止了搖鈴,時間緊急,沒時間再安撫他們了。把三清鈴放入包裹,再搜出一疊符篆放入袖中,把包裹綁在後背上隨時準備移動,原本背著的劍也早已出鞘持在右手,凝神戒備。
其實人群醒來倒也不全是我法鈴建功,那地夜叉在聽到我搖響第一聲的時候,不知為何身子頓了下,壞了自己節奏,才讓我輕易破法成功。那地夜叉眼見自己的奪魂音術被人破了去,卻是人性化的一抹疑惑,隨後麵目更加猙獰,愈顯得臉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在綠焰中模糊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