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車站點,劉思怡沒有跟上來,我以為她放棄了,正在等車的時候,她從車站點的後方走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我的身邊。
“我知道你在埋怨我,怪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報警,可你想過沒有,那批黃金飾品是賊髒,你拿在手裏,不覺得害怕嗎?”劉思怡說道。
這時是深夜10點多,周圍沒有一個人,聽了她的話,我忍不住笑了,說道:“黃金是安華偷的,他是不敢說出去的,劉海濤已經被他打得血肉模糊,如果不加以救治,那天晚上他鐵定會死。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這兩個人,他們都不會去報警,所以黃金在我手裏,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無所謂的聳了下肩,我接下去說道:“至於你說我會不會感到害怕,富貴險中求,想要得到,就必定會冒險。何況那兩個人都不會去報警,我可以說是把危險係數降到了最低。”
“你漏算了一個人,這件事我也知道,如果我去報警了呢?”
我苦笑了一下,說道:“你不是已經去報警了嗎?”
劉思怡呆了一下,隨後她又說道:“好,假設我沒有去報警,你帶著黃金遠走高飛,可警方對此已經立了案,你自問真的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嗎?”
這時班車已經來了,我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朝敞開的車門走去。
車門剛關閉上,還沒有往前開,我就聽到外麵傳來劉思怡的聲音,她跺了跺腳,咬著嘴唇說道:“高翔,我恨你。”
車子緩緩地向前駛,越來越快,我看到劉思怡被遠遠的拋在了後麵,她站在原地沒有走,直到班車一個拐彎,她的身影才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我回到了出租屋,簡單的洗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慢慢的閉上眼睛。
可是不知怎麼的,這一夜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裏全是劉思怡的身影。
她一個人站在馬路邊上,傻乎乎地看著車裏的我,一動也不動。
清晨,我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想著要起床,可剛坐直身體,我突然想起今天輪到我休息。
“真是糊塗了,肯定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喃喃自語道。
放下手,我重新躺倒在床上,這一睡,我直到9點多才起來,從床上爬起,我推開了門,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到了那裏,我發現白婉月也在,她正對著鏡子刷牙。
衛生間很小,隻有五六平米左右,如果我這時進去,我們倆人的身體就難免會有所觸碰,所以我對她笑了笑,就想退出去。
“高翔,你等一下。”白婉月把口裏的漱口水吐了,語氣急促的對我說道。
“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是昨天晚上11點左右,劉思怡給我打電話,在電話裏她隻是哭,我怎麼問她她都不肯說,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我不知道!”我淡淡的回答。
“奇怪,自從安華進局子以後,我們談不到三句,她就會提到你,臉上神采奕奕,我以為你們兩個無話不談,沒想到你也不知道!”白婉月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的心一動,剛想對白婉月說些什麼,白婉月已經轉過身,笑著對我說道:“你進來吧,我好了。”
我的嘴巴閉上了,進了衛生間,我漫不經心地刷牙洗臉,又漫不經心的去了外麵。
在一個小攤販那裏買了兩個包子,外加一盒豆奶,匆匆吃完後,我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然後走到馬路邊上,叫了一輛計程車。
坐進裏麵,我對前麵的司機說道:“去王河區。”
王河區那裏,有一棟民國時期的古宅,在古宅裏麵,有張婷婷。
我曾經做夢夢到過她,她流著眼淚對我說,我有危險,讓我盡快離開這座城市。
而在現實裏,她在壁畫裏麵本來是笑的,可後來變成哭了。
我知道,她是在擔心我,擔心我會出事,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我拿了安華辛辛苦苦偷來的黃金,他想要殺我,我差點就沒命。
可現在安華他們都已經進了局子,我的危險已經解除了,我想回到古宅看看,張婷婷是否依舊在流淚?
半個小時左右,我的身影出現在古宅前,推開門走進去,我直奔樓梯。
在樓梯的右側,是一麵牆壁,牆壁上有幾幅壁畫,我在最後一副壁畫前站定腳步。
壁畫裏麵,張婷婷依舊蹲坐在一朵蘭花旁,明媚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肩頭,她右手抬起,擺了一個剪刀手。
這是一個代表勝利的手勢,她本該笑的,可我看到的,卻是她在哭。
怎麼會這樣,安華、劉海濤已經進去了,王家明到現在還躺在醫院裏,至於那個神秘的唐老大,他的老窩被警察端了,估計現在在逃亡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