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揚州,林家。
一名穿著肚兜的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歡快的喊著:“抱抱,抱抱。”
一名挽著少婦頭的女子寵溺的蹲下身,朝撒歡跑來的小姑娘張開了雙臂,誰知小姑娘朝身穿月牙長袍的俊朗男子奔了過去,奶聲奶氣的說:“姨爹抱抱,合歡要姨爹抱抱。”
俊朗男子蹲下身,笑問:“如何不叫姨母抱著?你傷了姨母的心,姨父在不抱你的。”
合歡可憐兮兮的看了看少婦,委屈的扭過身撲到了跟在她身後的母親懷裏。
原來這少婦不是別人,卻是黛玉。她嗔道:“如何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況又是你的外孫女,那委屈的模樣,可叫我好不忍心。”
水溶將黛玉摟進懷裏:“雖是外孫女,到底比不過我親親娘子重要。”
黛玉羞紅了臉,啐道:“莫非將來我懷了孕,你也要這般麼?”
水溶俯身親了黛玉一口,笑說:“不著急,我們且過幾年再做打算。我見了合歡這粘人的模樣,倘或將來我們的小孩也如合歡這般粘著你,實在討厭。”
紫鵑將臉放在臉上做羞狀,啐道:“真真是你們夫妻羨煞了旁人,別的夫妻恨不能立馬懷了才好,偏你們恩愛的什麼似得。”
黛玉笑道:“誰又逼你給林家開枝散葉了不曾?”
香菱走入了院子,將她二人的話都聽了去,一麵笑道:“倒有嘴說別人,昨兒我去姐姐家,妹妹你不知姐姐和哥哥那如膠似漆的模樣,真真羞死人了。我回去和馮淵說,怎麼你從來沒有這般待我?馮淵笑說:我們怎和林兄弟比的?我詩書不及林兄弟,你又笨嘴拙舌,不似紫鵑那樣能說會道。他們夫妻,比黛玉和王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黛玉伏在水溶懷裏笑岔了氣,水溶一麵替黛玉順氣,一麵說:“該,紫鵑妹妹也有今日。”
紫鵑也握住嘴笑了,將合歡抱在懷裏。
香菱的長女合宜飛跑到黛玉身邊,扭骨糖似得往黛玉懷裏鑽去。
黛玉很是歡喜,水溶將合宜從黛玉懷裏揪出來。
合宜不依,噘嘴道:“姨爹討厭,我最不喜姨爹的。”
水溶掐了掐合宜紅撲撲的小臉,笑說:“姨爹也不愛你,你每次來了,你姨母都不理我。”
合宜翻了翻白眼,笑問黛玉:“姨母,你是愛我呢,還是愛姨爹呢?”
黛玉笑道:“小小年紀,情啊愛啊的掛嘴上,你娘還說你爹笨嘴拙舌,你滿嘴的愛啊愛啊是從哪裏學來的?”說罷,便揪著香菱笑。
香菱笑罵:“我才為你說話,你倒打趣到我身上來了,往後在想我替你解圍。”
紫鵑拍掌大笑,合宜仍要黛玉抱著,水溶便命丫鬟抓來糕點等物,將合宜和合歡帶去別的院子玩耍。
紫鵑和香菱握住嘴笑了,水溶隻做看不見。能有今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他恨不能每分每秒和黛玉在一起才好。
原來那日黛玉以為水溶的屍體沉入了湖底,她獨自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便想跳入靜心湖。誰知水煜很是放心不下黛玉,不顧太後的阻攔,騎馬追了出去。入北靜王府的時候,便看到黛玉失魂落魄的站在湖邊,及時將黛玉拉住了。
黛玉推開水煜,恨道:“這一切皆是我的錯,皇上為何要害死王爺?”
水煜痛徹心扉,握住黛玉的手,道:“我若說不是我做的,你可相信?我即便要害死水溶,隻需耐著性子等個一年半載,讓他悄無聲息的死掉,又何須讓你這般怨我恨我?”
黛玉無可反駁,失聲痛哭起來。
水煜道:“你放心,我即刻命人追查,我倒要看看,誰這般大膽,竟敢毒害王爺。”
將黛玉送入房內好生歇著,本欲即刻回宮命人調查,唯恐黛玉有什麼三長兩短,遂又放心不下,派人即刻回宮,著人調查此事。
太後因水煜在北靜王府,唯恐水煜出什麼事,急的了不得,即刻派人追查此事。亦在想,即便將此事調查的水落石出,亦不能讓林黛玉入宮為妃。倘或林黛玉成了妃子,真若似太妃說的那樣,水煜勢必會子嗣凋零。
因調查力度大,李太醫很快被太醫院的其他太醫指了出來。
原來李太醫在太妃出事的時候出了一趟皇宮,又有人看到李太醫入了北靜王府。因此水煜讓獄卒嚴刑拷打,李太醫死也不肯開口吐出一句話。
水煜被逼無奈,唯有拿李太醫的妻子相要挾。李太醫仍舊不說,水煜無法,隻得拿李太醫八十歲的老母威逼。
李太醫是個極富孝心之人,哪裏肯讓八十歲的老母親受這份罪?這才將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原來太妃自打吃了他送去的藥丸,太妃早已料到水煜不會輕易放手,早將後事籌劃周到。水溶原不是當日暴斃,而是太妃早叫慧姑娘在水溶的吃食裏下了和當日香菱吃的同一種藥。隻待她逝世的那一日,讓水溶忽然暴斃,又叫慧姑娘趁黛玉被她招入皇宮的時候,將水溶的屍體放入靜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