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垂垂老朽,一個正當壯年;一個幹瘦幹瘦的,一個雖然氣質斯文,但身上卻都是腱子肉;一個眼睛都是假的,目光裏麵看不見靈動的人性光芒,一個眼神陰騭,目光裏麵凶芒畢露——這樣的兩個人,應該是後者暴虐前者才對,但是他們真正的撞到一起,營造出來的卻是火星撞地球一樣的效果。兩個人出拳都極快,而且充滿力量,短短時間內,眾人隻聽見“劈裏啪啦”一通亂響,然後兩個人分開,馬西斯本來皮膚鬆弛的左邊臉頰紅腫起來,而“劊子手”的左眼則腫成了饅頭,乃至於他的左眼眯得隻剩下一條線。雙方第一回合較量,看情況,居然是馬西斯占了便宜。大廳內眾人看了,都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隻有一些與“劊子手”關係鐵又明白事情真實由來的,才麵有憂色。馬西斯一邊用手揉著左臉頰,一邊對“劊子手”說:“早點把你的絕招亮出來,不然也許你就沒機會了。”
“劊子手”看著他,表情反而比剛才坦然了許多。他點點頭回:“如您所願!”然後雙手抱在一起捏得指關節咯嘣咯嘣直響,再深吸一口氣,繼而,從背後抽出了一把看上去很像仁國殺豬刀的彎刀。原來,“劊子手”這個綽號的由來不僅指他嗜殺,還指他喜歡用刀手刃敵人。
“劊子手”才把彎刀拔出來,下麵有人大聲喊道:“劊子手,把你的刀收起來。你真的想死嗎?”
“劊子手,我不知道你究竟犯了什麼錯。不過,我相信頭一定會公平公正的處理這件事——”
“劊子手,認錯,趕緊向頭認錯——”
一片喧囂聲中,馬西斯舉起右手,然後,在眾人全部緘默看向他之後,他說:“你們是不是離開戰場太久了,所以都忘了我們這一行最忌諱的是什麼了?鮑勃機場的慘劇,還不足夠讓你們警醒嗎?劊子手,你說,我這樣做有沒有不妥之處?”
“頭,這很公平,真的,謝謝,”“劊子手”說道,然後,他揮舞彎刀兩下,看著馬西斯說:“頭,我來了!”
馬西斯朝他招招手。“劊子手”的眼神忽然變得異常凶狠起來,右手握刀往胸前一橫,上半身稍稍前傾,向馬西斯衝了過去。彎刀長三十公分左右,看上去不是很長,可是考慮到“劊子手”的手臂本來就不比馬西斯的短,這個長度就非常危險了——放在仁國,這就是所謂的一寸短一寸險。
馬西斯站著沒動,直到“劊子手”衝到他麵前,並把右手揮出來的時候,他才猛然發動,腰身擰動的同時,右腳踢向“劊子手”的左膝,左手迎著彎刀抓過去;另外,右手捏成拳頭,擂向了“劊子手”的左肋。馬西斯別看老胳膊老腿,這一套動作耍下來,居然是一氣嗬成,而且速度極快,大有後發製人之勢。隻是,他強,“劊子手”也不弱。他這一連串動作還未成型,“劊子手”的招式便也變了,他右手手腕擰動,彎刀刃口朝向變個方向,便改直刺為豎劈馬西斯左手手腕。同時,他右腳往前跨出半步,追上左腳,雙膝靠攏,做出了一個非常女性化的防守招式。兩個人的動作都奇快,雙方一陣變招,看似下一瞬就會碰上,馬西斯的某個部位就會被彎刀戳個洞,然而,“劊子手”就好像力有未逮、又好像手下留情一樣,每一次,總是差了那麼一點。越是如此,當事人沒什麼感覺,下麵的觀眾,一個個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緊握,內心那個糾結和焦急,不少人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
這樣過了大概兩分多鍾,就在眾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節奏的時候,變故突生。先是“劊子手”的努力終於得到回報,一刀戳進了馬西斯的小腹,然後,一陣白光閃爍,當彎刀再次顯形的時候,它居然到了馬西斯的手中,而且經由“劊子手”兩手間的空檔,被馬西斯的左手探進去,將它送進了“劊子手”的心髒。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乃至於當馬西斯向後退去,說“劊子手,你輸了”的時候,好多人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劊子手”慢慢向前栽倒,然後跪在了擂台上,他們才發現,原來勝負已分。“劊子手”似乎還沒有接受事實,他跪在擂台上後,雙手慢慢摸向彎刀刀柄,把它握住,再低頭看去,看到刀刃與身體的接觸處衣服上有點點鮮紅滲開,他再緩緩抬頭看向馬西斯,說:“馬西斯,真的不是詛咒你,我能感覺到,你會死得比我慘。是的,你會被加百列在身上開出很多個洞——”“劊子手”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變得迷離,就好像已經無法控製自己一樣,而這番話沒說完,他忽然發力把彎刀拔出,在發出一聲大叫後,幹脆利落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