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沉,朝陽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楓恂涅忙了一晚上,搭脈熬藥送服,蝶熠漣卻還是沒有轉醒。楚未風在一旁看著,不時掀眉瞪眼,惹得楓恂涅隻能將他趕出去。
終於,從蝶熠漣房裏出來,楓恂涅才發現自己竟然忙了整整一個晚上。楚未風見他出來,焦急地迎上去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事?”
楓恂涅看著他,道:“基米給她服下的,確是迷魂丹。之所以會吐血,是因為她受到了什麼刺激,才導致心情鬱結。我已經給她服下了十香返生丸,替她活血,當是無大礙了。”
“多謝了。”楚未風知道楓恂涅這樣說,蝶熠漣自是沒有危險,隻是想到她還沒有醒來,不免還是有些擔憂,問道:“那,漣兒她,何時才能醒來?”
“迷魂丹最多能使人昏睡兩天,這幾日應該就能醒來。我剛才替漣姑娘搭脈時,感覺她的氣息已經調順不少,楚幫主不用太過憂心。在下告辭了。”楓恂涅說完,向楚未風略微頷首,自回瀚海淩雲了。
楚未風來到聚義廳,璿芷淚已等候多時,見他進來,恭謹中帶著不安地說道:“幫主。漣漣她沒事吧?”
“沒事,這幾天她就會醒來,沐若衾那裏,今晚你就去辦了吧。我希望在漣兒醒來前,你能辦好這件事。”楚未風邊走回到座位裏邊吩咐。
“這,幫主,一定要這麼做嗎?屬下怕完成不好。而且,她畢竟是屬下的大師姐,屬下…”璿芷淚低著頭,不敢看向楚未風。
“又下不了手,是嗎?”楚未風不耐煩地打斷,冷冷說道:“芷淚,上一次泠曦酌的事情,你是這麼和我說的,這次,還要用這個借口嗎?”
“屬下不敢。”
“你記住,你的大師姐和漣兒,你隻能選擇其中一個,想想清楚,你究竟要選誰。”
“屬下…”璿芷淚心裏叫苦不迭,也知道楚未風這次肯定不會放過沐若衾,“屬下選擇漣漣。”
“很好,那麼,我吩咐你的事情,就去把它辦好。事成之後,我飄香榭的副幫主之位,便是你的。”
“幫主的決策,屬下不敢貪功。”璿芷淚低聲說道。雖然她對楚未風的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掩起自己的想法。否則,隻怕自己的下場,會比沐若衾更慘。
楚未風輕敲著桌麵,道:“你先下去吧,我等待你的回複。”眯眼看著璿芷淚離去的身影,楚未風勾起自己的嘴角,這女子,不簡單,懂得遮掩起自己。就連自己當初也以為她已經被自己所掌控,後來才發現,她居然很快就認清了自己的處境,麵上對自己死心塌地、言聽計從,暗裏卻是藏著自己的想法,很多事情,明著是自己吩咐的,卻在不知不覺中按照她的想法完成,自己,不能不防。不過,沐若衾這件事,他倒不擔心會有什麼差錯,蝶熠漣,也是她的弱點。
等到夜晚,璿芷淚悄然來到沐若衾的房外,抬手叩門:“師姐,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沐若衾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來。
推門進入,璿芷淚便看見沐若衾坐在桌旁,一手還輕拂著鼎爐裏飄來的薰香,璿芷淚微有些變色,但很快,掩飾住,重又回複她低眉順眼地姿態:“師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你不是也沒睡嗎?還是,楚未風讓你來做什麼?看看我清醒了沒有?”沐若衾沒有看她,仍是用手撫撥著淡淡的薰香,有一下沒一下的。
“師姐,你為何要這麼執著呢?早些放手,或許,現在,你也就不會再這麼痛苦了。”璿芷淚淡然地說著,替她挪走了麵前的鼎爐。
“你不會明白的。”沐若衾任由她擺動著自己房裏的陳飾,沒有了平日的神采,看上去,似在回憶著什麼:“三年。當初遇到他時,我已有婚約,但是,為了他,我寧可不嫁。三年來,我伴在他的身旁,追隨他的腳步,我的一切,都給了他。可到如今,才知道,不過是癡人夢一場。可是,即便隻是一場夢,對我來說,也是最珍貴的。”
安靜地聽著沐若衾說話,璿芷淚隻覺得她很可憐,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再多的付出,隻是枉然。靜默著,內心鬥爭著,璿芷淚終於開口道:“師姐,是不是,不管幫主需要什麼,你都會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