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想說你是豬。”浮萍淡淡地回了一句。
晴初本以為是在誇她,抬頭卻見房雅的笑容更深了,這才反應過來。索性借此打發著丫鬟們離開:“呐,你們都下去,都下去。”
房雅笑著應了,與百香一同,拉著一頭霧水的花拾退下了。
待眾人都徹底離開了,晴初這才收起了嬉皮笑臉,小心翼翼地問著:“你真的沒事嗎?”
看著此刻神色尤其認真的小皇妹,浮萍心裏升起一片暖意,點了點頭:“我現在真的沒事了,不過是認錯人罷了。”
“認錯人?你是說那個憶夫?”晴初有些詫異,隨即反應過來,驚呼道:“啊,你不會把他錯認成洛哥哥了吧!他怎麼可能是!”
浮萍的神色稍冷了一些,語氣開始落寞。
“對啊,怎麼可能是他。我的阿洛不是這個樣子的,所以一定是我認錯了。可是,那我的阿洛到底在哪兒?”
語氣愈加激動,竟有些輕微的顫抖。
晴初看不下去,站起身來,向前一步,抱住了安坐著的浮萍,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浮萍並未抗拒,任由她抱了,身子卻仍在顫抖,怎麼也製止不住。
“我今天看見納蘭越了。”晴初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放低,想要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是那般失望,“可是我沒能追上他。”
浮萍眼裏剛湧上的光亮瞬間消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地推開了晴初,語氣恢複了平靜:“算了,一切都是命運安排,有些事是強求不了的。”
“皇姐,你不要這麼想,還有我呢!”
“傻孩子。”浮萍笑了,卻是那般淒涼。
晴初知道這個話題難以繼續下去了,又想到此刻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應該立馬處理,這才吹了一聲口哨,神色突然凜冽起來。
一個身影俏生生地走了過來。
正是剛剛頭發被蹂躪成鳥窩的花茗。不過此刻的她,發髻已恢複了整潔。
花茗神色嚴肅,與剛剛的嬉皮笑臉大相徑庭,她能感受到自家主子此刻的低氣壓,預感到肯定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你去把所有人召集過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如果老六心情不好,就隨他去吧。還有流年情默,也免了吧”
“好的。”
花茗乖巧應下,連忙去了。
“怎麼了?”見花茗走遠,浮萍忍不住出聲了。心裏卻感歎萬千,這主仆倆看似頑劣不恭,實際上卻是默契非凡,不由得有些讚歎。
“該處理奸細了。”晴初的語氣冷冽,心裏卻隱隱覺得難受。
畢竟是跟了自己一年多的人,情感早已衍生,此刻卻滋生出了背叛。說不難受,那肯定是假的。
聞言,浮萍的臉上隻餘下震驚,覆蓋了之前的淒涼,沒有什麼比“奸細”二字更加刺激她的心扉,作為皇權中心地帶的長公主,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背叛!
很快,花茗便將大家召集了過來。
不過,除了老六與流年情默三人,還缺了花落。
“我聽了小姐的話,沒有去打擾老六,花落她......正陪著老六,我也沒忍心叫她。”花茗上前解釋著。
晴初與浮萍一同坐著,品著她並不喜愛的茶水,輕輕地點了點頭。
“嗯,隨她去吧。”
花茗很少看見小公主這般莊重模樣,越發覺得事態嚴重了。忍不住開始打量眾人的神色,猜測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酒樓貼了歇業告示嗎?”晴初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奴婢之前讓花開去貼了歇業三天的告示。”卻是房雅答道。
晴初讚許地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件事。眼神在眾丫鬟臉上打量了一圈,隨即再次端起茶盞,略有些不熟練地撇著表麵的浮沫,想要裝作沉穩的樣子。
實在裝不下去了,索性一狠心,狠狠地將茶杯摔了出去。
砰的一聲,杯子清冽地碎在花灑的腳下,震得她渾身一抖,竟有一種想要跪下去的衝動。
江心與百香也被嚇得不輕,忍不住拿著手絹捂住了唇,堵住了即將噴薄而出的驚呼。
被“奸細”二字刺激到的浮萍,並未向從前一樣製止晴初的不雅舉動,反而將疑惑的眼神看向花灑,眼底是忍不住的失望。
房雅亦有些驚詫,聰慧的她看了看浮萍的神色,這才用奇怪的眼神掃視著花灑。
一下子被這麼多道眼神打量,花灑自覺有些難堪,連忙跪下,帶著些許哭音:“奴婢知錯,奴婢沒有接到二小姐扔過來的茶杯,是奴婢學藝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