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口香糖 下部(1 / 2)

不歸路,這真的是一條不歸路;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工作、失去了一切的人。等待他的是什麼?會是東山再起?會是再次的春風得意、叱吒風雲?有;有可能;不過這種可能成全的是別人,是不怕挫折、勇於拚搏的人。在輝的身上,這種可能沒有了;因為他的心死了……

所以;輝沒的選擇,他走的是不歸路……失去親人、失去工作、失去一切後;輝走了,遠離家鄉、遠離親人、遠離這個傷心的城市;

在遙遠的,在遙遠的另一個城市輝住了下來。在這個城市住下來的同時,輝的瘋狂也開始了……所謂的瘋狂並不是殺人、搶劫、強奸等犯罪行為,輝還沒有墜落到那個程度。輝的瘋狂是瘋狂的虐待自己;沒有了一切,這空空的軀殼留在世上還有什麼用?行屍走肉?與其這樣還不如瀟灑的瘋狂、瘋狂的瀟灑;以後;以後?沒有以後了;就這樣瘋狂吧;就這樣瀟灑吧;就這樣自生自滅吧……於是;在繼續大量喝酒的同時,輝學會了跳舞、學會了打架、學會了吸毒、學會了找女人……五毒俱全後輝笑了,他知道他壞的已經無藥可救,已經無藥可救了;既然無藥可救,那就自生自滅吧……

某一天的黎明,那個曾經的溫馨之家。急促的電話鈴聲將還在沉睡的紅從睡夢裏驚醒……拿起電話,並沒有聲音從電話裏傳出。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大聲的詢問無結果後,紅突然想到了,她突然想到了輝……紅的語調一下子降了下來,輕輕的,對著話筒她輕輕的問道:“是你嗎?輝?市是你嗎?你好嗎?你不要嚇我;你好嗎?快不要嚇我;快不要嚇我了,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你快回來吧;我想你了,孩子想你了;我和佳都想你了……快回來吧,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了……”電話的那邊還是沒有聲音,很久後;輝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是說話聲,是輝的哭聲……哭了很久、在紅的再三詢問、哀求聲中,輝說話了:“紅,你好嗎?你知道我想你了嗎?你知道我想孩子了嗎?你知道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是怎麼刻骨銘心的想你們嗎?你個混蛋、你個蠢貨、你個……”說到後來,輝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在很很的、大聲的咒罵了紅之後,便突然將電話掛了。

紅傻了,在電話旁傻了,她傻愣愣的望招手裏的電話,期待輝的聲音再度響起,期待輝給她解釋、期待著輝的回心轉意、期待著輝的愛……然而;沒有下文,永遠的沒有下文了……

電話另一邊的輝、倒在地上的輝、倒在潮濕的山洞裏的輝……被毒品麻醉的昏迷的輝、即將走進另一個世界的輝……

輝完了,即將走向生命盡頭的輝,此刻正懶懶的躺在山洞裏,躺在那冰冷的山洞裏……毒品的迷幻作用,讓本來想和紅好好說話的輝說不出來了,輝知道自己完了,知道自己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因此;在即將別離的時候,在即將生死兩分離的時候,輝給紅打了電話……

本來想說說相思苦、思念痛、生死別離的肝腸寸斷……可是;在大量毒品的迷幻中,他已經說不了了,或者是說不出來了;那無盡的思念、那愛的迷茫、那對人生的眷戀、那不舍放棄的一切……想說,可是說不出來了……在電話另一頭紅,在輝生命的最後都沒有被原諒,紅哭的有多慘呀;當然;紅當時並不知道輝已經……

輝已經昏迷,在迷幻的世界裏遨遊了……在把生命盡情的宣泄後、在購買了足夠的毒品後、在花光了身上最後的錢後;輝找到了這個山洞,找到了他理想的墓地後;他吃下了大量的毒品,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作為永久的別離,他給紅打了電話……想說的好些、想說的溫柔些、想說的牽腸掛肚些。可是;毒品的迷幻把他想說的話都頂了回去,毒品的高度興奮讓他忘了一切。甚至在大罵紅的同時,他還來了一次極其俠義的、甘甜的、忘乎所以的、痛快淋漓的性高潮……

之後;輝迷幻了,輝走了,他的靈魂飄向了天際、飄向了永遠祥和、安寧的天堂……

輝走的半年後,紅才知道輝已不在人世的事情的。看到那已經腐敗的、糜爛的輝時,紅昏了過去……

大姐“萍”也知道了輝的事情,當知道輝已經不在了的時候,大姐“萍”愣住了,這個平時歡歌笑語不斷的人,此時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她隻是愣愣的、愣愣的坐著、坐著……很久後,大姐“萍”長歎了一聲,輕輕的說了一句:“這孩子,哎……”隨即;淚水奪眶而出……

紅終生沒有再嫁,她含辛茹苦的撫養、培育著佳——他們的好孩子、她和輝的愛情果實……

紅很苦;她真的很苦,望著她永無笑容的臉,望著她越來越馱的背,望著她青春早逝的蒼白……多少人都勸她想開,再走一步,再找一個人……可是;紅都苦笑著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