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好衣服,說了一些客氣的話。出了門,才發現班裏人都在門口等著我的審查結果。“水房談,水房談,好不好。”呼啦啦,一夥人擁向水房。

海燕是個單純而善良的女孩兒,睡我上鋪。那天回宿舍,見她對著一封信大笑不已,問她才知道那位“山大116”給她來信,有一段寫道:“梁實秋說懶是男人的天性。”海燕回信曰:“的確,你那位同學說的沒錯”。此次,被朋友一頓好損:“梁實秋可不是我的同學,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他噢,哈哈哈……”為這事,我們班的人一晚上就沒讓她耳根清靜。“完了,十二隊五班的名聲讓你徹底葬送了。”自此,那位“山大116”就被我們冠以“梁實秋”的美名。

國慶節前一星期,梁實秋和他一個同學來看海燕。班裏人都善意而狡黠地笑著出來了。我剛好在水房洗衣服,聽著她們嘰嘰喳喳地給我描述。我說不行,咱海燕可是一朵花,他梁實秋還沒過咱屋這一關,我得回去審查審查。把洗了一半的襯衣裝模作樣地擰了擰,三步並作兩步往宿舍跑。

見我進來,海燕忙給他倆介紹:“這是我們班長。班長。這是我同學。”我熱情地點頭微笑說:“你們好,”趁我回頭拿衣架的空,海燕趴在我耳邊輕聲說:“右邊那個。”我盡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一邊擺弄衣服,一邊和他們聊幾句,當然大都是衝著“右邊的”。那梁實秋倒滿大方,戴一副眼鏡,說話斯斯文文,不緊不慢的,顯得溫厚明禮貌。晾好衣服,說了一些客氣的話。出了門,才發現班裏人都在門口等著我的審查結果。“水房談,水房談,好不好。”呼啦啦,一夥人擁向水房。

上個星期一天早晨出操,海燕對我說“班長我昨晚做夢,夢到我從高處掉下來。剛好掉到一個大筐裏。”我搖頭晃腦地給她解夢:“夢見籮筐,麻煩纏身。”嚇得海燕一臉的驚慌,剛好哨響,便趕緊排隊,再沒說什麼。下午上自習,她碰碰我:“你看這道題怎麼做?”遞給我一個本子,寫著“沒錯,麻煩來了,他今天來信了,說對我的感覺就像這幾天的小雨,他到底什麼意思?”我寫“難道你不覺得秋天的雨很纏綿?”然後她就一直紅著臉看“我的診斷”,到下課都沒翻一頁書。

昨天梁實秋給海燕寄來兩本書。一本《醫藥學大詞典》一本《梁實秋散文精選》。我衝她晃兩本書,她路途主在我肩上甜甜地咬耳根:“姐,晚上請你吃巧克力。”我嘟嚷一句:“梁實秋那小子,還真有福氣。”海燕打我一拳:“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