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他做事,重傷歸來,得到的也隻是一句:“要你何用?”
有些話,說的人不在意,聽的人卻刻骨銘記了一輩子;有些事,選擇深埋在心裏不代表就會忘記;有些傷,時間久了也不一定能夠痊愈。
“如果,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了,要他何用?聽雨犯了錯你要趕她走我沒意見,甚至你要殺她我也阻止不了。但是,你要換這樣一個廢物來代替她。對不起,或許你可以一起把我也趕走。”
“玉不琢,不成器。但是雕琢不是摧毀,有些事總是需要慢慢來。你排斥他我可以理解,但是我隻要你饒他一條活路,凡事不要太過分。”
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楊追風的肩膀,不過可惜,楊追風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靠在床上,低頭,不但一句話沒說,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不過無所謂,楊清墨向來不在乎這些,隻要楊追風能夠安分點不去找陳飛的麻煩,就要比那些陽奉陰違的態度好上不知多少倍。
“以及,若是不願意賭,那就當是玩個遊戲好了,具體怎麼做等下會有人告訴你的,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一番,晚上見。”
楊清墨走了以後沒多久楊追風便披上了衣服下了床。窗戶還開著,外麵的風有些大,吹在身上有些涼涼的。地上的血漬已經幹了,雖然還有些咳嗽,但似乎已經不再吐血了。這些年來,比這更重的傷也不是沒有過,但是似這幾天這般絕望,還真是好幾年沒有過了。有過那麼一瞬間,她在想,自己會不會死?
猶記得當年,當她在那個廢棄的宅子裏終於尋到了滿身是血的楊聽雨。那時她抱著奄奄一息的楊聽雨看著狼狽的自己,那一刻她是絕望的,人生的第一次絕望。因為她忽然發現,她和聽雨兩人在這個世界上無父無母,風雨樓給她們武功給她們錢財給他們權利,可是那些都是假的,不真實的。終有一天,若是她們沒有了利用的價值,錢財權利都會離開她們,靠武力獲取的東西也終究有一天會被比自己更厲害的人奪走。她們在這個世界唯一擁有的就是彼此。她們是彼此的唯一,但是卻不能相互依靠。或許聽雨會這就這樣死去,或許有一天自己也會像聽雨這樣死去。連自己的命都不能保證,又怎麼能給對方安全感。那一刻的楊追風才忽然明白這世界上隻有自己才是唯一不會背叛和離開自己的人。隻有自己變得強大了,才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唯一。
“堂主,這是樓主派人送來的湯藥,讓您趁熱喝了。”
有丫鬟進來將一碗湯藥放在桌子上,楊追風端起那碗兀自冒著熱氣的湯藥。這些年,他總是這樣,看上去對你不冷不熱,私下裏又有意無意的給你一些關心,可惜,楊追風再也不會對這樣的“關心”想入非非了。一來她知道這樣的關心隻不過是因為楊清墨怕自己這把劍受傷了以後不能為他所用,二來,她也著實是不需要這樣的關心了。
帶著一絲無奈幾分冷笑,端起那碗湯藥,端詳了一會,最後手腕傾動碗口微傾,那碗湯藥悉數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