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秋,南古市,這個本是秋高氣爽的季節下了一場大雪,大地上的一切都被風雪包裹著,街道上沒有行人,他們都被這漫天飛雪趕回了不算暖和的屋裏。如果是在遠處,隻能從高低不平的雪堆上分辨哪裏是樓房,哪裏是街道。以往這個季節,紫雲山的楓葉正紅,正是一年時節中最美的時刻,此時,山上堆著2尺多高的積雪,已經找不到上山的路。
後山山頂一圈房屋的門窗被風雪吹的吱吱作響,門口已經堆起了厚厚的雪。屋子中,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懷裏抱著一個女人,女人已經氣絕,中年男子沒有表情,隻是說不出的落寞,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活下去。他抱著懷裏心愛的女人已經一天一夜了,這一天一夜風雪一直沒停,仿佛為她哀悼。
中年男子的身前跪著5個人,4男1女,其中一個男人年齡和中年男子相仿,另外4人都是20多歲。他們有傷在身,傷口的血都被凍住了,凝結在單薄的衣服上。他們也跪了一天一夜。
年齡大一點的男人說道:“師兄,都怪我,沒能保護好嫂子。”
“你們已經盡力了。”中年男子低聲說道。
“您還是保重身體,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也該讓嫂子安息了。”
“我想偷偷懶,太累了,他再出現少說也是三四十年之後了,你們都起來吧,下去吧,我陪陪她。”
看他們幾個並沒有要起來的樣子,他說:“不聽我的話了,是嗎?”
中年男子的師弟領著4個年輕人出去了。
他們並沒有走遠,呆在隔壁的屋子裏,時不時出來看看男子屋裏的動靜。
“你們倆,去給你師伯師傅做點飯去,在這呆著也沒有用。”中年男子的師弟說道。一男一女出去了,他們一個應該是中年男子的徒弟,一個是他師弟的徒弟。
“師伯沒事吧?”留下來的一個年輕人問道。
“她們相愛的太深了,你師伯覺得虧欠她太多。”說著長長的歎了口氣。
飯做好了,年輕女子給中年男子端過去,打開房門,飯菜掉在地上,年輕女子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怎麼了,怎麼了?”剩下幾個人都跑了過去。他們都立在門口,幾秒鍾過後都衝到中年男子身邊,中年男子嘴角流出了鮮血,安詳的閉上了眼睛,他累了,這樣就可以放鬆了,他還是像之前的姿勢一樣,抱著他的女人。
“師傅,姐,你們怎麼都走了……”做飯的年輕女子跪在她的師傅麵前,哀傷不已,眼淚像不爭氣的珍珠一樣滑落。
另外三個年輕人也都跪了下來,他們的憤怒代替了哀傷,眼光裏噴出報仇的火苗。
中年男子的師弟呆呆立著,也不說話,不知多久以後,他喃喃說道:“師兄,你安息吧。”他走到桌子旁邊,拿起了中年男子留下的幾封遺書,按照信封上的名字,分別交到了各自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