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爺你回來啦?”一個挺著肚子的美貌少婦欣喜的湊了過去,抱著謝吹凡的脖子衝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嗯。今天感覺怎麼樣?累嗎?孩子有沒有欺負你?”謝吹凡笑的合不攏嘴,一隻手摟在女子的腰間,一隻手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肚子。
“有他爹在,小東西可不敢造次。”女子甜甜笑了起來。
“哈哈哈,雲兒,跟你說件巧事。我兄弟顧橫管新納的側夫人也有了喜,回頭生下來了看看,若是與咱家這個正好一男一女,就訂個娃娃親,以後做一家人去。”
“好呀!”雲兒也喜洋洋的笑著:“咱們家跟他們家生的孩子一定都很好看,若真在一起定是金童玉女!”
“嗯……”謝吹凡摟著雲兒,正與她耳鬢廝磨,忽然想起什麼,低聲問道:“玉秀還好吧?”
雲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抬起頭來白了他一眼,道:“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呀?反正她每日裏喝著那方子,安靜的不得了,晚上早早就睡下了。定不會像上次那樣與你拚命的。”
“嘿嘿……”謝吹凡訕訕笑了笑:“大夫怎麼說?”
“怎麼說?還能怎麼說?”雲兒伸手慵懶的撥弄了一下頭發:“就說繼續吃著這個方子的話,她可能就更加不記事了。大夫問說她瘋症既然有所緩解,是不是要停了服這副藥重新開個方子滋補……”
“那你怎麼回答的?”
雲兒嫣然一笑:“我當然是回答好咯。不過我讓下人們依舊照舊方子給她煎藥。她那個樣子,萬一又發瘋傷了我的孩子可怎麼辦?還是讓她安靜點的好。既然已經糊塗了,就繼續糊塗著吧。反正她好些事兒都記不得了,全忘了也沒什麼差。”
“哈哈,我的雲兒可真聰明。”謝吹凡吻上雲兒的額頭。那女子微微閉上眼,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既然如此,你就吩咐管家,下次若是瑤錦公主還來,又攔不住,就許她看看她那個傻裏傻氣的姐姐吧。反正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樣子也像是重病許久。再不讓她們見麵,瑤錦公主起疑了也不好。”
雲兒點點頭,默了半晌,在謝吹凡懷裏悶聲問道:“你真不在乎她了?她畢竟是位公主,還是你的發妻……”
謝吹凡愣了一下,眼神緩緩變得深邃。他控製住了心中一閃而過的悲傷,輕聲哄道:“如今我還是更看重你和你肚裏的孩子的。別亂吃味兒。”
雲兒滿足的笑了。更使勁往他懷裏鑽了一下。
夜色漸漸重了起來。謝吹凡心事重重的悄然起身,望了身邊酣睡的女子一眼,披上衣服輕輕出了門。
借著月光,他走回曾經每晚都要回去的地方。
屋裏很黑,彌漫著濃濃的藥味。謝吹凡蹙了蹙眉,熟悉的摸索出蠟燭點上,然後靠近床邊——他的發妻沉沉睡著,姿容蒼白憔悴。
“唉……”一聲低歎從他口中逸出。
自從上次蕭遠晴與他大鬧一場,謝吹凡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自己的妻子了。一是不想見,二是……不敢見。
感情變淡這是真的。雲兒的出現,確實拉去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那個女孩兒體貼嬌俏,雖然有的時候顯得膚淺,但更多的時候,是嫵媚又乖巧的。不似蕭遠晴,到底是金枝玉葉的出身,凡事任性慣了。總覺得全世界都該讓著自己,不肯忍讓半分。每次與她談了,她都說懂。可問題來了依舊是老樣子。脾性如此,真真拗不過來。
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他對她多少有幾分愧疚。他畢竟是利用了她的。所以當她發現一切,發狂般撕咬他時,他心中莫名起了一種痛快與恐懼交雜的感覺。
蕭遠晴。玉秀公主。那個幾年前眉目羞澀,在自己傘下輕輕低了頭的美麗女子,這一生,他與她的夫妻情意,終究斷了。
想起這一些毀在了自己手上,謝吹凡心裏也微微有了痛意。
“遠晴,你都忘了也好。”謝吹凡低聲歎息,伸出手去想撫摸一下她的臉,頓了一下,終究不敢。他還是怕她會突然跳起又癲狂一次,心有餘悸,他便迅速起身,又輕手輕腳的吹熄了燭火出去了。
一片黑暗中,那個一直沉睡的女子忽然張開眼,眨了眨,有兩行淚緩緩流下。
一連三天,蕭清曉都清晨便帶著景夏出門,二話不說的等在謝府前廳,執意要見蕭遠晴。謝家因為一位當朝公主坐在府內,壓力陡增,每日裏下人們從前廳經過都是匆匆而行,不敢說什麼閑言碎語。蕭清曉也沉得住氣,就坐在那兒舒舒服服的喝茶,用膳,喝茶,走人。
誰也不知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可她這麼天天來,雲兒終於沉不住氣了。第四日,蕭清曉又來謝府做客時,雲兒笑意盈盈的迎了出去——
“雲兒見過瑤錦公主。公主金安。”
“免禮。”蕭清曉抬了抬眼皮,笑的也是一派溫和:“不知夫人是?”
“公主抬舉雲兒了,雲兒不過是妾室,萬萬當不起夫人的稱呼。”雲兒低著頭,恭恭敬敬。
“哦?”蕭清曉嘴上是淡淡答應,心裏卻咬牙切齒——好你個謝吹凡,成親才幾年就有妾了?阿遠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委屈!
蕭清曉又瞟了雲兒一眼,她那挺起的肚子份外顯眼:“看來,你是有喜了?”
“蒙少爺抬愛。”雲兒輕撫著自己的肚子,笑的滿足。
“是麼?”蕭清曉又笑笑:“那你大著肚子出來見本宮可是有什麼要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