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鹿死誰手(1 / 2)

“是啊,大少爺,竟然這麼巧,”那中年男子睥睨的望著天空,臉上神色平靜,仿佛一條不世出的高人,在深思無窮浩渺的哲學中最原始的問題(一個男人到底能生幾百個孩子呢)。

頓了頓,隻聽他慢悠悠地接著道:“這天好像還沒黑呢……是啊,還沒黑呢……大白天的,不知少爺你出來做什麼?”

說話時依舊望著天空,連鳥都不鳥那公子一眼,若非大家早已知道他是在跟那公子說話,還指不定以為這家夥犯哪門子神經呢。

杜銘在一旁聽的奇怪,心道:“這位大叔莫不是腦子有問題,白天逛街這般天經地義的事,說得怎麼反倒跟做賊似的。”

他轉臉看看中年人口中那條應該跟老鼠一樣“晝伏夜出”的公子,隻見他滿臉暈紅的羞愧之色,眼睛也不敢和中年人對視,甚至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一雙手不停的對搓著……

似乎怕讓中年人久等,那邊話剛說完他便喏喏的回答道:“茂叔,我,我……我今天正好不舒服,對,對,不舒服,所以來藥鋪看病來了。”

他說完這話,身體一鬆,明顯的舒了口氣。

就像青樓裏一條光溜溜的嫖.客,雙手摟著裏麵的女子纖細的腰肢,粗暴的幾百下之後猛然放鬆了下來。

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到如此精妙的借口,任何人都不免會覺得應該不會有事了,萬事大吉了。

可是,當他抬起頭,看到中年人臉上有些生氣的表情時,心內頓時又“怦怦”跳了起來,他趕緊又補充道:“書,書上不是都說看病……看病講究望、聞、問、切嗎,我,我怕讓小卓子一人來交代不清,因此自己這,這才出來了。”

說完又抬頭看那中年人一眼,見他依舊瞥著嘴角,滿臉似笑非笑的悠然之色,頓時矮了半截兒,“茂叔,現,現在病已經看好了,您要是沒什麼事,我,我就先回去讀書了。”

話雖這樣說,可他卻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中年人輕柔的說一聲:“趕緊給老子滾蛋吧”。

杜銘微張著嘴,眉毛上翹成一條十分標準的“八”字,滿臉也都是“愕然”之色。

他腦袋在中年人這邊轉了轉,又在那公子身上轉了轉,看著兩人一條像是不幸落入變態狂手中,焦急害怕的等待剝光衣服挨鞭抽的可憐的小孩,一條像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故作神秘的老道,一副高高在上、目無凡夫俗子的味道。

兩人這番表現,若被一個不明就理的人見了,定要以為這是老爺出來抓賣了身,卻不乖乖聽話讓他揍的家丁了。

就是被知情的人見到,多看幾眼也八成會懷疑自己以前知道的兩人的關係。

杜銘雖從他們話中的稱呼上猜到一點,可正因為這樣他才被搞得滿腦子糊塗,“古代不是最注重上下尊卑之禮的嗎,怎麼一到自己來了,就全變了?”

小貴這小子沒把自己這個大大的按理說能隨便打他、扒他、欺負他的少爺放在眼裏(話說,您老就知足吧,誰讓您是沒用的庶出次子呢),這個貌似頂多是一個管家的大叔,竟也這般不把眼前的和人一樣的公子放在眼裏,甚至看起來比小貴還要過分。

兩人反倒好似一條聰明絕頂的老師,對待一條蠢驢一樣的笨學生般。

那中年人卻根本連鳥都沒鳥杜銘一眼,仿佛以自己這般身份,看誰一眼就是對誰莫大的賞賜,這時聽了那公子的話,眼睛半眯著道:“少爺,話我就不多說了,把畫交出來吧。”說完靜靜的看著那公子,卻連手都沒抬。

旁邊極度俊俏的李雪雁和她的小廝也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百般摸不著頭腦。

她甚至比杜銘還疑惑,“什麼畫這般重要,也值得他們這般在大街上爭搶?”心內想著,轉頭看了看杜銘手裏被繩子密密麻麻纏繞著的那幅**,有心打開來一瞧究竟。

那公子躊躇著,他也知道,自己這般小小的猴子一隻,再怎麼蹦也跳不出“茂叔”的手掌心的。

從小到大,自己每次和他作對,下場都落得個慘不忍睹,哪怕是半夜三更起來欺負欺負貼身服侍的丫鬟,也躲不過他無處不在的眼睛。

雖說每次屁股上挨的打都不是他親自動的手,而且對自己,他從來都隻露出一副溫文爾雅的笑容,這副笑容,讓他小時候甚至還誤解為這是在說:小子好乖、好可愛呀。

但不到半年的工夫,他就知道了,這個叔叔根本不能用人的思維來判斷,你覺得他在做一個奴才應該做的事——討好你這條主子,可是自己剛剛對他有些好感,回頭就會猛然發現,老爹手裏多了自己的十大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