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披著。”
他還虛弱到少了一件披風就會病死的地步。
雪狐一見離寒出來就跳到他的懷裏,邀寵般的叫著:“嘰、嘰。”
坐進禦輦裏喝著宮嫵沏的茶,車輦經過的地方很是熱鬧。“停下,嫵你可曾遊覽過帝都?”
“沒有,我十歲被人賣給了一戶人家當丫頭……後來,就碰到了陶麽麽進宮當了宮女。”或許是還沒有適應這種相處方式吧,宮嫵不敢太大膽故而聲音低不可聞。
“蒼,找一個地方歇歇腳,午膳就不回宮用了。”
黑蒼的聲音傳進禦輦:“主人這裏很混雜,請主人三思。”
“現在你認為誰可以傷我?”
“請主人稍候屬下就去安排。”
未等多久離寒就和宮嫵在黑蒼的引路下走進了一個名叫“如意樓”的食樓雅間。
“客官快裏麵請。”
離寒戴著麵巾本不會引起多大的注目,不過身邊跟著一個一身黑衣還戴著鐵麵具的男子想要不引人注意也很難。
本是幾個冷調的客人,但店小二熱情的聲音絲毫不減道:“客官這是我們如意樓最好的雅間,平日就是朝裏的那些大人都沒能進裏麵。我們掌櫃見客官麵善才破例的,客官您是頭次來定要試試我們如意樓的招牌菜——如意竹蓀才不枉來一趟。”
“拿手菜都上來,再來一壺白毫銀針。”
“好咧,客官稍候,菜片刻就上。”
“坐。”
沒人想在吃飯的時候看到身邊立著兩根主子。
“是,主子。”宮嫵知道離寒說一不二的性子也不敢推脫。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黑蒼更不會違背他的命令了。
“天錦曆代皇帝最忠誠的支持者——黑部七十三衛的統領,蒼,你的忠心究竟可以到什麼地步?”
麵具雖然遮蓋了黑蒼的表情,但他的眼神泄露了他的心。
“茶來嘍!”
店小二提著茶壺推門而入,“客官,請慢用。”
宮嫵神色正常的為離寒倒著茶,仿似沒有聽到剛才的話。
離寒動作不經意的端過茶杯,散漫的舉動卻散發著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
“不違背他的任何命令哪怕是要你死也絕不皺眉,這就是你的忠心極限吧?”
“是。”毫不坦率的回答。
“我會毀了你的主上。”
“……”
“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可以動手殺了我。”
“碰”……
滾燙的熱氣從破裂的瓷器冒出,滿室停頓的氣息隻有一個人若無其事的喝著茶。
“擔心我死了你的主子也會沒命?”修長纖細的手指輕緩的蓋上茶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放心現在他跟我的性命不再相連了。”
“噌”。
“不要。”
冰涼的修羅劍指著忽然衝到離寒麵前的宮嫵。“求您不要傷害主子。”
“嫵,去叫小二進來收拾。”
“主子。”
宮嫵忽然想到自己主子賜名後的說的話,便不再言語極為沉重的走了出去。
“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想殺你,那時你才五歲,明明在生病的人卻能在第一時間對周圍作出最好的防備。那個時侯大殿下隻把你當成一個虛弱重病的孩子,他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在他靠近床邊的那一刻,你藏在被子裏的手還握著一把隨時可以取他性命的利刃。”
那是他大意了沒有立刻察覺到黑蒼的存在。
“你太難測了,才五歲就讓人害怕若再年長一些恐怕主上都不是你的對手。每當我決定下手時,你卻……那種笑容讓人無所遁形,很難抗拒。有時我會覺得你能看見我,而那些笑容是有意為之的……”
作為一個暗衛除非主人必要否則他是沒有任何出現的意義,長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他們在某一天忽然一瞬間出現另一個看見自己的人,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像是突然看見陽光,眷戀想要靠近又怕灼傷了眼睛。
“黑蒼願以修羅劍起誓誓死效忠主人,懇請主人不要傷害主上。”
雙膝跪地雙手托舉修羅劍至頭頂,這是一個用劍者最嚴厲的誓言——違誓者都會被死在自己慣用的劍下。
“很好的誠意。”忠心嗎?“隻可惜我最不屑就是這種附帶‘犧牲’的忠心,黑蒼既然你如此在乎你的主上,你就護好他吧。失去了這一次機會的你沒有第二次幸運了,記住一件事——我不是夙平(今生生下離寒的人),不會心軟。”
果然知道啊。
黑蒼心中一片荒涼,他一直在揣測著離寒這麼對待自己的原因,不是沒想到那件事隻是自己下意識的否定認為不可能但……“主子想為貴妃娘娘報仇就衝屬下來,一切與主上無關。”是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