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其中一名較為年長的禦醫應命走到董賢的麵前為他診治,我與劉欣則是轉身想要離開回東宮,腳步沒有邁出去,旁邊一位年輕的禦醫不小心把他的醫具滾到我的腳下。
我停下來回過頭,在四目對視時我竟看見他朝我別有意味地深深一笑,我一愣,詫異地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想要開口斥責突然間覺得此人有幾分麵善,仿佛在哪裏見過一般。
我訝異地站在原地,竟然忘記了繼續前進,扶住劉欣的手也不知何時鬆了下來。
劉欣停下回過頭循著我的視線望去,不解地問道,怎麼了,文姝?
我笑道,不知道哪個禦醫竟然這麼不小心,將醫具甩到了我的腳下。邊說我邊用腳將其輕輕向前推過來。
那名禦醫一改先前的怪異行為,走上前來依禮回道,臣一時失手,望太子妃,太子恕罪。
劉欣滿不在乎地搖搖手說道,罷了,好好給舍人看傷吧,轉過頭來接著對我說道,文姝,我們回東宮吧。
我點頭應道,好的,然後對著眼前的禦醫說道,待太子舍人臉醫好之後,你們隨後來東宮為太子視診吧。
禦醫應命回道,是!
一路上我不斷地回想起剛剛奇怪的一幕,身為禦醫一職竟然敢對身為太子妃的我有如此違禮的行為,必是有隱情,尤其是自己還覺得他有幾分眼熟,我將所有認識的人在腦海中細細過了一遍,卻依舊記不得他是何人。
回到東宮,劉欣一臉疲倦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淡淡的似有回憶地說道,文姝,你剛剛叫我……語氣一斷,他將下麵的話語含在喉嚨中不再說下去。
我坐在床側旁的椅子上,他的話讓我一愣,仔細回味旋即明白了他是指剛才他墜馬那一刻時,自己驚嚇中脫口而出的欣兒二字。
他依舊閉著眼睛說道,是的,你叫我欣兒,在定陶王府的時候你一直是這麼叫我的,對麼?還有祖母也是,母親也是,為何我今日卻很少聽到這個稱呼呢?他突然睜開眼睛盯著我喃喃問道,為什麼?純真又帶迷茫的神情,讓我分不清他是真不知道還是隻是在感概。
我聽此思量了少許,起身雙手交叉在右側,按照宮中的正統禮儀向他彎腰緩緩一拜,然後正跪在床前恭敬拜道,太子!
劉欣坐起來不解地望著我問道,文姝,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微微一笑,跪在地上仰視著他說道,我在告訴你答案啊,太子所問的其實文姝也有感覺,皇宮裏的我們似乎有很多地方都與在定陶王府的時候不一樣了。正如在皇宮中你先是太子,後是自己一樣,這之間有邁不過的規矩與障礙,但是在文姝心裏你永遠都是劉欣,一如初見時的欣兒,我想姑姑,母親肯定也會這麼想的。
劉欣到底是知道的,他伸手扶起我說道,起來吧,為了這麼點小事讓文姝下跪,地麵冷,別傷了自己。
是,我應聲起身,想要坐到劉欣身側,卻聽見外麵有人稟告道,太子,禦醫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