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玉蘭繃著幹瘦的臉,不作回答。
這樣的安排,秦楚楚是故意的。
今天一大早,打定了主意的秦楚楚剛把衣服收拾好,昨晚睡樓下的水仙揉搓著發紅的眼睛輕輕地上樓來。還不等秦楚楚開口問話,水仙好象受了什麼委屈與驚嚇似的,一下子抱住秦楚楚,將昨晚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楚楚。說到最後,小水仙竟然哭了起來,說:“少奶奶,我不想在這裏幹了,不想……我害怕,我害怕啊……”
秦楚楚也傻眼了,想不到昨夜竟然發生過這樣離奇的事情。是歎服小保姆戴玉蘭的手段與心計,還是笑話東方傲風有著豬一樣的腦子與好色?很明顯,在昨夜的那件事中,東方傲風隻是個遭受別有用心之人算計的可憐蟲!真是太活該了,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最終,被人家算計了。
秦楚楚倒是很想看看,當東方傲風從有色的夢中醒來的那一刹那,他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秦楚楚猜想,東方傲風當時恨不得將他自已宰了吧?
水仙驚恐萬狀的神態,讓秦楚楚的心如蚊噬般難受。她輕輕地拍了拍水仙的後背,憐惜地說:“我要是走了,你留在這我還真不放心。”
“少奶奶要去哪?我也去。”水仙抬起通紅的雙眸,說。
秦楚楚不能把心裏打定的主意告訴水仙,擔心水仙年紀小,一不小心將計劃說出去就不好了。
“沒去哪……水仙,你真的不願意在這裏幹了?”
嗯嗯。
水仙的堅定讓秦楚楚突然萌生了又一個主意,對,不能讓水仙留在這兒受罪。一旦戴玉蘭知道水仙將昨晚看到的全過程告訴過自已,不定會想出什麼壞主意傷害水仙呢。
把水仙的退路想好之後,秦楚楚終於想到那個可惡的戴玉蘭了。
這個女人,不僅心壞,心眼多,而且心毒。走之前,不僅要跟姓戴的算總賬,而且,還要防備她在背後使壞。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帶在身邊,等自已的事情辦妥後再放她走,這樣,姓戴的就無法跟東方傲風通風報信,就能為自已的成功撤退而留下足夠的時間。
這,就是秦楚楚為何要帶著討厭的小保姆出行的根本原因。
至於秦楚楚為何要來到鬆林苑,這個隱情啊,馬上要揭曉了。
車子,在高大的圓拱門前穩穩地停住了。
老王師傅下車替秦楚楚打開車門:“少奶奶,請。”
秦楚楚闔首致意,輕盈地下了車,伸手便替前座打開車門,笑道:“未來的少奶奶,請。”
說著,一把拽住戴玉蘭的手臂,用力一扯,便扯到了車下。
小保姆一個不防備,一頭裁進秦楚楚的懷裏。
秦楚楚厭惡地推開她,從頭到尾地打量著小保姆,一抹輕視自始自終掛著唇角,故作驚訝地說:“怎麼回事?也就是一個晚上啊,怎麼連站都不會了?那還怎麼走路啊?”
玉蘭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她將不時地披到額前的長留海往右邊甩,一遍又一遍,而留海,還真有主人的那股子倔勁,死活就是不肯留在主人要它呆住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就是要將主人的右眼給蓋住。
“來,”秦楚楚伸手拉過小保姆的右手,緊緊地拉著,笑道:“機會難得,我也趁機在未來的少奶奶麵前示討個好。”
然後,仍然不放,緊拉著,快步地往屋裏走去。
“你……你放開我……”小保姆被秦楚楚鉗製著,身不由已地隨著走。可她又不甘如此被束搏,鐵青著瘦臉,用左手死命地去掰秦楚楚的手。
別看秦楚楚柔弱得似一陣風就能被刮走,可也不知哪來的手勁,緊緊抓住小保姆的手,任她怎樣掙紮,竟然紋絲不動,如老鷹扣環似的,戴玉蘭根本掙脫不開。
“別動,你也別客氣啊,給我個機會嘛,讓我侍候侍候你?”秦楚楚嘻嘻地笑著。心裏真是舒坦極了,鬱積多日的悶氣,今天終於要一點一點地吐出來了。
爽,真爽!
進了屋,一位老保姆便迎了上來,盯著秦楚楚看了半天,才笑道:“是大少奶奶啊?唉,我現在可得看清楚囉,別認錯人了。”
秦楚楚隻是淡淡一笑,隨即問:“董事長和夫人呢?”
這樣的稱呼,不太對吧?但老保姆不敢出言糾正,在前麵引著路,笑臉如傲霜的秋菊:“正在二樓的涼台上喝早茶呢。少奶奶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