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塵西特喜歡打擊她,用他的話對這個幼稚的妞兒做個解釋就是:丫的,裝嫩!人老珠黃的還學人家童心未泯呐?
李維笙也特不能接受她這個,呃,有趣的愛好,每每去了秋黎黎的公寓,一發覺她即將犯病了,就趕緊搶過遙控器,硬是把她圈在臂彎裏,陪著他看足球籃球網球……
秋黎黎看了近半個小時的動畫片,忽然就覺得沒興致了,沒勁,這段她看了一百八十遍了,台詞都能倒背如流了,電視台還播著呢!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事兒來似的,她‘啊’了一聲,趕緊關了電視機,抓起衣架上的羽絨服穿了棉靴子就跑了出去。
火車票是大年初九早上的,隻剩下了硬座了,秋黎黎咬咬牙,還是付了錢買了票。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秋父秋母正坐在沙發上看晚間地方新聞。秋黎黎應著秋林白的旨意坐到了秋媽媽身邊跟著看起了新聞。
可看著看著她就焦躁了起來,心裏一揪一揪的疼,像是有無數的手指在她心口拉扯,扯得生疼。
秋母說:“現在這年輕人啊,和我們年輕時候比起來,真是差遠了!還是不定性,怎麼能今天喜歡這個,在一起了,明天就中意別人了呢……”
秋黎黎的屁股上像是長了釘子,特別不自在,她的臉頰火燒火燎地疼,她忽然起身,道了聲“我回房間了”就逃也似的回了房間。
仰麵躺在床上,雖是蒙了被子,可是那血腥的電視畫麵像是被施了符咒一般,在她腦子裏一跳一跳地跳出來,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播放。秋黎黎掀了被子,起身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上,愣愣地望著鏡子裏的人。
又是情殺啊,又是情傷。新聞說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婚禮前兩個月遇到了另外一名女子,年輕貌美,於是堂堂正正地出軌了,並且那名女子懷孕了。準原配自殺未果,便提著菜刀敲開了小三兒的門,一屍兩命。
這樣的事情總是在不斷上演著,像個笑話般的存在。每次秋黎黎看到了,也會表現出正常的喜怒哀樂。可若是今天,她則不能再那麼愛憎分明地發表任何觀點。
那個女人的聲音真好聽。細細的,軟軟的。她說,維笙,在和誰講電話……那麼柔媚的聲音令她恍恍惚惚地就想到了林誌玲。
李維東曾經說過,他說,你知道麼,你和維笙,不合適。
李維東說,你真的了解維笙麼?你知道他的左腿大腿處有一道長長的傷疤麼?你知道那是怎麼形成的麼?你知道他的初戀麼?你知道他曾經最大的理想麼……
我不知道。秋黎黎魔障般,盯著鏡子裏那滿臉通紅的女孩兒搖起頭,一直一直。
秋黎黎怎麼可能知道?她隻知道他是個左撇子,他很聰明,他記憶力很好,許多書隨便翻一翻就記得八九不離十了,他除了對她,對其餘人都表現的有些高傲,他很宅,喜歡和她窩在一起……
可是,秋黎黎,你還知道什麼?
她不禁揚起了手,描畫著鏡子中她的眉眼,她的嘴角,她的小巧的耳垂。
她拉開了抽屜,拿出那隻摳掉了電池的手機,握在手裏,冷冰冰的。
她又拾起那隻小狐狸,它還笑著呢,真是,難看。
她開了機,一條一條滴滴的聲音響起來,像是從狼爪逃脫的兔子,震得她手發麻,心跳加快。
她忽然覺得真是沒意思,簡直無趣極了。她又關了機,一條短信都沒打開讀,她放下手機,爬上床,蒙著被子,慢慢睡著了。
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