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越又一次張大了嘴巴,從喉嚨處擠出一句“啊?”。對於管塵西的廚藝啊,十之八九都不敢恭維,他會做的永遠是煮給自己吃的‘憂思成疾麵’和半生不熟的煮雞蛋,炒菜?那對堂堂塵西大少爺來講,純屬是美麗的神話。倆個人在學校的時候,一般都會在食堂解決早中晚三餐,發誓嚐盡人間煙火,若不然就訂餐,這個發達的社會總是會優先考慮到半宅男的需求,對於國家GDP的拉動上,兩個人總是能夠昂首挺胸地微笑。寒越是會做菜的,隻不過天賦還沒有被完全開發出來——後半句是管塵西吹出來的。寒越的餐桌上永遠是老三樣,柿子炒雞蛋,黃瓜炒雞蛋,煮雞蛋……那幾年的獨立生活並不一帆風順,對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寒越來講,確實苦了一些。不過眼前的麻煩似乎更苦一些吧。管塵西已經晚上了袖子,像模像樣地操著刀切在了可憐的鯉魚身上,一刀一刀地剁下去,快、準、狠,菜板發出沉悶的響聲。
寒越連忙阻止了他的魔抓,抓著他拿著‘刺刀’的手臂,“我來。”管塵西讓了讓身,“切啊,看著我幹嘛?”
“你刮去魚鱗了麼?”
“啊?”
寒越哭笑不得,望著那明淨深邃的眼眸,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平靜地放下刀,說:“還是出去吃吧,我也不會做菜。”
“不行,今兒必須做!我下廚你怕什麼啊?”管塵西說著又要重執菜刀,被寒越握住了胳膊,“哥哥……我請。”
這下子管塵西更高興了,裝著勉為其難的樣思索了兩秒鍾,甩出“那趕緊收拾吧”就走了出去。這丫的,絕對的笑裏藏刀!
街上熱鬧極了,張燈結彩,儼然活脫脫的清明上河圖。寒越和秋黎黎打完電話,就看到管塵西已經從一個攤子走向另一個攤子了,趕緊收了手機快步跟上。管塵西停在一個攤子前看煙花,花花綠綠的包裝,方正的,圓筒的,各色煙花吸引了絡繹不絕的行人。管塵西興致勃勃地挑選著,寒越在旁邊提點意見。等管塵西選好時,他狀似無意地瞟了寒越一眼,寒越趕緊狗腿地上前,掏出錢包,抽出幾張毛爺爺遞了過去。管塵西笑納,讚賞般地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說:好小子,哥哥看好你!
寒越忍不住嘴角又抽動了兩下,望著管塵西握著找回的錢們的手以及他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挑著眉毛輕笑出聲。
傍晚時分,經倆人一致同意,年夜飯的地點就選在必勝客。餐廳裏麵人很多,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位子。管塵西拎著那裝滿煙花的紙袋端端坐下,接過菜單遞給了寒款爺,接著又蹭到他身邊‘出謀劃策’。兩個人正不亦樂乎地討論是點普通裝的還是大裝時,顧客中傳來一陣驚呼聲。
管塵西抬頭望去,心裏狠狠一抖,條件反射地看向寒越,他竟是愣住了,隨即猛地站了起來,衝向那摔倒在地,捂著臉準備起身的女人……
管塵西放下菜單,咬牙切齒地蹦出幾個字:“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