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宜娘說你早些時候到青竹閣找我,我那時回家看望母親了,又聽人說你被周將軍帶到這裏,就想過來看看你。”
我將剛剛弄髒的手往身上抹了抹,伸手去捏她的臉:“擔心我了?”
她將我的手拉過去,拿帕子擦了擦,沒有說話。
我說:“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等我哪天出去了就去找你,周將軍到底是我爹,我在這過得挺好的,不用擔心。”
她點點頭。初次見麵為了生計在門口招我,那時畫著厚厚的妝容,平添了幾分嫵媚,那以後我跟她說我不喜那些,她便也沒多抹胭脂,如今細瞧了,也是個靈動的美人,她又待我這般好,若是有機會我定為她找個好人家許了。
她走後,守門的將士打趣道:“那便是你在青竹閣的相好的?怎麼瞧都不像把周大公子迷得回不了家的狐狸精啊。”
“如意無需那些便可將我迷得回不了家。”我氣氣地說道。
另一將士說:“瞧你們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將軍能同意你們在一起嗎?”
“我瞧那姑娘喜歡你喜歡得緊,你周家大公子將來娶的可是門當戶對的小姐,日後定是要負她的。”
我一驚,她喜歡我?我從未有這樣的想法,當初隻想著到她那去吃好吃的,和她也聊得來便對她好了些,我以為她也隻是因為我對她好而對我好。我暗暗對自己說:定是他們想太多,如意怎會喜歡我。
回了房間,將自己收拾幹淨,換上他們的盔甲出了門。王大仁說他現在的軍銜比我大,我得聽他的話,我不喜歡這個榆木腦袋壓著我,便對他提議,比武,不許留餘力,誰贏聽誰的。那榆木腦袋想了想便同意,那家夥可不知我十歲便可宰了一頭比他還大隻還勇猛的草原狼。
許是太久沒動身體,開始的時候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被他占了上風,最後以他被我擰了左胳膊告終,我本想著擰右胳膊的,但一想右胳膊得抄刀要是把他弄壞了,我爹非殺了我不可。
“我胳膊壞了怎麼辦?”他疼得直冒汗,扶著自己的胳膊說道。
“說好不留餘力的。”他一副認命的樣子讓人送他去治療。
之後的幾天都有人來找我比試,都被我打得去了大夫那。
我爹果然又收到消息來找我,我以為他又要罵我一頓,怎知,他拍拍我的肩膀,大笑幾聲:“好小子,看來我義兄將你教得很好。”
“爹,我把他們打成那樣您不罵我啊?”
“不罵不罵,我們家的言兒出息了。”他還是很高興,這下我鬆了一口氣,他又說,“近日南狄一支軍隊頻頻進擾,就駐軍在上陽城附近,陛下命我帶一隊人馬將他打下,你準備準備,與我一同前去。”
“好,不過你可得答應我回來不阻止我去青竹閣。”
他思慮了一會點點頭:“你也做不出什麼過分的事。”
臨行前爹準許我出去一天,我去了青竹閣找如意。
她對我出征這件事表示十分擔憂。
我對她說:“放心放心,我會平平安安地回來給你找個好人家的。”
她聽了這話,悶悶不樂道:“如意已是殘軀,不願再嫁,隻求能夠好好得待在公子身邊伺候公子。”
聽了這話我不免有些尷尬,對她說:“如意,不是我不願留你在身邊,我實在是留不得。”
“如意自知配不上公子,不求名分,隻求爺能像現在這樣常常來這就好,”
“我將你當做妹妹一般,隻望你能和蓁兒一樣嫁個好人家。”
她聽了這話就不願搭理我了,我隻好自討沒趣地回了家,一回家蓁兒就抱著我哭得甚是淒慘,好似我已經就義沙場。
“好蓁兒,別哭啊,哥哥這還好好呢。”
“爹爹也是無理,為何要將自己的親孩兒往那麼危險的地方送呢。哥哥若是出了點事可怎麼辦?蓁兒好不容易才有了哥哥,蓁兒不願哥哥出半點差錯。”
我的好妹妹這般擔心我,我心裏是歡喜的,順著她的腦袋撫了撫,輕聲說:“你哥哥我在草原便是最勇猛的戰士,這不過是小小的一場戰士傷不著我的。”
直至入夜,我躺在床上都沒看見母親的身影。這場戰事說不擔憂是假的,在草原上遇上的畢竟都是草原狼,鮮少有什麼敵人,而在軍營,也都是赤手空拳的玩著,並沒有動刀子,然而去了戰場,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們都是發狠的來,都是要置你於死地的。這麼想著我倒想看看母親了,自個出了門,挨個地方去找,終於在織房發現了她,她正細細地縫製著一件盔甲。我悄悄地走進去卻也還是被發現了,她抬起頭,發絲有些淩亂:“言兒來了。”
“娘,您怎麼這麼晚還沒休息。”
她將手中的衣服往我身上比劃:“以前你爹出征的時候我也為他縫了一件,便想著也給你做一件,隻是你爹做的決定太晚,到前幾日才說起,好在趕了幾天,現在也差不多了,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