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烈卻是沒有多少感覺,他自是知道楚若螢跟楚靈娟的感情,她不願喚他一聲爹,他還尚且無怨,又如何會注意到這一聲夫人。
而這時的南宮馨兒正一臉憤恨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生得一副狐媚樣子,爹從來都沒有對她那麼喜形於色過。而這時楚若螢卻朝著她的位置看去,淡淡的笑著,眼中帶著一絲嘲諷和輕視。南宮馨兒狠狠的跺了跺腳,絞著手中的帕子。
“老爺,讓螢兒進府再說吧。”夜怡君收回自己伸出的手,聲音溫和的提醒道。
“對…對啊。”南宮烈這才想起來還沒進府這件事,然後領著楚若螢朝府中走去,“螢兒,先進府。”楚若螢點點頭,跟在後麵朝府中走去。
“螢兒,爹把你娘之前住的笙初院收拾好了,你就住那裏,缺什麼就告訴爹。”南宮烈邊走邊說,卻沒有注意到他話音剛落時,夜怡君一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南宮馨兒臉上閃過的恨意,還有周圍丫鬟奴才臉上的驚訝之色…楚若螢將這些神色都盡收眼底,淡淡的笑了笑。
“笙初院?笙歌未散尊罍在,池麵冰初解…”楚若螢輕聲的說著,南宮烈腳步一頓,然後繼續朝前走,眼神中帶著一絲懷念的說道:“你娘當初也是這麼說的。”
“那現在依我之見,便是笙歌已停,人生不若初見時…”楚若螢的嘴角依舊掛著溫和淺淡的微笑,說出的話卻讓南宮烈感到了莫名的感傷與寒意…
“螢兒今日就好好休息吧,爹不會讓人來打擾你。”南宮烈帶著她到了笙初院之後,開口道。看看身後的人,想了想又道:“需不需要再找幾個伺候的人?”楚若螢搖搖頭,“不必了,我身邊有穀雨跟立夏,過兩天田嬤嬤也該來了。”南宮烈沒有多說,夜怡君卻很堅持的說著:“終是該要些二等三等丫鬟的,過些時候我找些人來,螢兒還是挑一些。”楚若螢淡淡的笑著應聲“好。”
“都各自散了吧,日後螢兒便是將軍府的嫡長女,若是有人不尊不敬,任憑螢兒處置。”南宮烈看著身後的眾人沉聲說道。院中的人慌忙的跪在地上“是。”
待到所有人散去,楚若螢才帶著立夏跟穀雨走進院中,笙初院占據了整個將軍府的後院中最大的地方,院中種滿了梨樹,“立夏,穀雨,你們去將行李都放好。”楚若螢看著她們說道。立夏跟穀雨應聲退下之後,楚若螢慢慢的在院中走著,院中同在鄭城的小院相差無幾,有著一樣的秋千,一樣的回廊,還有滿院的梨樹,院中有著一湖清澈的湖水,不過是在冬日,湖麵上略顯蕭索,想來到了夏日,定會滿池荷花,走過湖邊,是一大片的紅梅,正逢冬日,紅梅開的那般濃烈,正如一個人的生命一般,耗盡自己身上的最後一滴血。
楚若螢愣愣的看著麵前的紅梅,想來南宮烈也是費了一番心血吧。楚若螢走到一株紅梅的麵前,低頭輕輕的嗅了嗅,臉上綻放出了一抹不含複雜的笑容。
白色的長裙,脫俗的容顏,在紅梅林中宛如不小心掉落的仙子,看不真切。
楚若螢從紅梅林中退出來,朝屋中走去,走進閣樓,環望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靠近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台上擱著幾隻毛筆,窗上掛著淡紫色的薄紗,隨窗外徐徐吹過的風兒飄動,窗邊的瓷盆中栽著一株嬌豔的珍珠梅。轉過頭去,是閨中女兒都有的梳妝台,上麵擺著一麵用錦套套著的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挑起瓔珞穿成的珠簾,檀香木的窗上掛著淡紫色的紗帳,整個屋中有著簡約又不失典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