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一晚上沒有休息還受了傷的身體,在重重打擊之下,終究沒有堅持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螢兒!”一聲蘊含著悲涼的喊聲從她的身後傳來,眼前模模糊糊什麼都看不見,卻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抱著了懷裏,很溫暖,一滴清淚順著眼角落下,終於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等到楚若螢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許諾正坐在她的旁邊,見她睜開了雙眼,激動地握著她的手,“師妹,你醒了。”
“師…兄?”楚若螢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幾天沒醒,說話的嗓子有著深深的沙啞感。
“師妹,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許諾倒了一杯水要喂她,見她的神情愣愣的,以為她哪裏不舒服,急急的問道。
“沒有。”楚若螢這才回過神來,伸出手接過水杯,慢慢的喝下去,又定定的看著他,許久有些哭腔的開口:“師兄,我做了個噩夢,我夢到我娘親她……”說著說著就開始低低的抽泣。
“師妹,你……”許諾震驚的看著她,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如何說起,麵上染上了悲哀之色。
楚若螢抬頭看見許諾臉上的神色,突然伸手抓著他的胳膊,“師兄,這不是真的對不對!師兄你告訴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許諾沒有想到她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還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時候,楚若螢已經推開了他,從床上跳下去就朝外麵跑去,大廳的外麵掛著白色的絲帶,裏麵的氣氛更是可怕,楚若螢的心猛地一疼,無力的摔倒在地。
這時,許諾已經追了上來,深冬的天氣,空氣寒冷的刺骨,楚若螢隻感覺自己的心好像都涼了,許諾見她兩眼無神空洞的看著前方,身上隻穿著薄薄的裏衣,周圍的氣息都泛著一種濃厚的悲哀,許諾心中一痛,上前,用厚厚的披風將她包裹著,輕輕地將她抱進懷裏,突如其來的暖意一下子就包裹了她,楚若螢渾身一顫,用手緊緊的攥著他的衣襟,將她埋在他的懷裏,許諾能感覺道胸前淡淡的濕意,更能體會到她心中的疼痛與死寂,將她抱的更緊了點。
大廳裏的人也隻是沉默的看著他們,南宮烈握緊了雙拳,他知道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執意前來尋她,或許她們母女這一輩子能過得很好,就是因為她來了,自己最愛的女子死在了自己的麵前,自己的女兒不願認自己,甚至在恨自己。
衛寒軒隻是靜靜的看了他們一眼,繼而回頭,將紙錢一點一點的放到麵前的火盆之中,娟兒走了,這莫大的世間仿佛也一下子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若是當年,你沒有遇見他,我可以去爭取,現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可惜,回不去了,這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這一日之後,楚若螢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沒有再流淚,沒有在頹廢,甚至於沒有在說話,她隻是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安安靜靜地守靈,安安靜靜的吃飯。所有人都看著,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麼。
這一日,到了出殯的日子,楚若螢穿著一身白色的粗布麻衣,麵色略微的蒼白,神情有些憔悴,她走在隊伍的前麵,許諾默默的走在她的身後,後麵六個壯丁抬著檀香木的木棺,旁邊跟著田嬤嬤跟立夏,棺後走著的是南宮烈與衛寒軒,兩個男子靜靜的跟在後麵,眼中的神色皆是沉重的黑色。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楚若螢手一揚,白色的紙隨著風肆意的飛舞,然後落於塵土之中,‘娘親,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