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悔無所悔(1 / 2)

“快!快!產婆到了沒?”一位婦人腳步匆匆,臉上有了細密的汗珠,伸長了脖子往門外望去。

街角處有一個穿粗布衣服的婦人,在侍衛的拉扯下,琅琅蹌蹌的前來。

“怎麼才來,快!夫人在裏麵!”也不待產婆回答,就往內院走去。

“夫人感覺怎麼樣?快去準備熱水,剪刀!夫人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生了!夫人堅持!”

屋外丫頭們來來往往,突然就聽見一聲啼哭,“生了!夫人生了!”“是個女孩…”

隻見那女子的臉色顯現出一種病弱的蒼白,滿臉都是汗水,頭發黏在上麵,躺在剛剛還是一片混亂的床榻之上,床鋪上是用力抓出的褶皺,雙手還有著微微的顫抖,努力的讓自己顫抖的聲音平靜下來,“孩子,讓我看看我的孩子……”

旁邊的老人,將剛生出來的孩子抱到了女子麵前,滿臉的欣喜之色,“夫人,看小姐生的多好看,跟夫人小時候一個樣呢。”

女子朝著那人懷中的孩子看去,皮膚皺皺巴巴的,眼睛也沒有睜開,哪裏可以看出孩子長得好看了,女子還是笑了笑,這是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啊,心中不禁湧起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溫暖之意,孩子,是我的孩子啊…

五年後…

“娘親”一個杏黃色的身影出現在書房門口,喏喏的聲音,嬌小的身影,正是她乖巧的孩子,楚若螢。

桌前的女子抬頭,笑容溫文恬淡,抬手將筆放下,對著女兒輕輕喚道:“螢兒,過來。”小女孩有跨過門檻,笑著向母親跑過去,女子徑直的抱著若螢,讓她坐到腿上。“娘親,你在練字嗎?”而後睜大了眼睛往桌子上瞅去,那樣子活像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螢兒今天莫不是又偷懶了?嗯?”

聽到母親略帶責備的聲音,女孩略有些膽怯的抬起頭,然後朝著母親露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容,“螢兒是想娘親了,難道娘親都不想螢兒麼?螢兒好難過……”裝作委屈的樣子,然後低下頭。“想,娘親怎麼會不想螢兒呢,螢兒最乖了。”女子無奈的抬手摸了摸若螢的頭,就算明明知道那模樣是裝出來的,為人母者,心中仍就是舍不得的。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已…”若螢念著桌上的字,小臉一紅,吐吐舌頭。“隻是當時已惘然”耳邊傳來了娘親似乎有著無盡心緒的聲音,悄悄的回頭發現娘親的眼神中有著一種別樣的無奈,似懷念,似遺憾,似思念,又仿若有著無盡的黯然…“娘親?”若螢輕輕的開口,然後乖巧的鑽進女子的懷中。當時的她,還太小,尚不明白母親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神色,卻知道那刻自己的心中突然感覺到娘親心中的悲涼。

靜謐的時光就像是指間流逝的沙,你抓不住,也留不下,忽然你不在乎了,然後手一揚,細密的沙塵就這樣消逝在風中,就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娟兒,你這幾年過得好麼?”這一日,故人來見,衛寒軒坐在大廳之中,目光溫暖繾眷,眼底有著深深的柔色,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幾年不見,她似乎更加溫婉動人了,眉宇之間都是溫柔祥和之情。身上穿著淡紫色的衣裙,裙底上淡淡的梨花花枝,麵上有著淡雅的妝容,不若往日的不施粉黛。

“還好,我如今也沒有什麼值得掛記的,隻盼著螢兒可以平平安安的長大,一世無憂便好。”楚靈娟移開自己的視線,裝作看不到衛寒軒那猛一瞬間黯然下的眼神,其實,這幾年,有的時候她也曾想過,若是當初選擇的人是他,現在是不是會很好,但是若是如此,便不會有螢兒這個乖巧的女兒了,人生有舍有得,隻願他可以早日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