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句話叫做:天往往是不從人願的。

那晚敵在暗,我在明。水水隻能依稀地看到四個黑影,而“青蛙樂團”卻記住了這位狂叫的小小搞怪女生。很不巧的是他們所在的班級——高二(9)班的教室正好地處正對上下樓樓梯的那一段,是高三理科班學生的必經之路,更不巧的是身為物理科代表的水水平均每天得經過那段過道六至八次。

於是每當水水經過那段樓梯時,總是會有人模仿她的聲音,複述她在那天晚上說過的話,接著再是一陣轟笑。

然而,這還不是最惡劣的!

幾天後他們居然直接稱呼她為“奶牛”,以致“奶牛”這個稱號在水水身邊迅速地流傳了起來。

天!

水水對著鏡子掐了掐自己圓潤的雙頰,不由得撅起了嘴:隻是臉稍微顯得圓了一點,身材還是很標準的嘛!用的著給我冠上那種讓人不堪入耳的稱號嗎?

奶牛!

奶牛!!-------奶牛!!!

沈欣在她身後撥了撥鼻梁上方的眼鏡,略顯苦惱地皺眉道:“劇我所觀察,短時間內,這場‘蛙牛大戰’應該會迅速擴大化――――――”

沈欣——!

連綿不斷的雨似乎一直不曾停過,就連從不多愁善感的何水水也不禁感到懷疑:

是否?有個天使在天上一直哭?

似乎在回應她的歎息似的,傘骨微微地顫了一下,幾滴晶瑩的水珠滑落到了外套的衣袖上,點點的,真像淚水。

從女生宿舍到學校食堂的那段水泥路是每天來回“三點一線”的必經之路。

踩在有水漬的水泥地麵上,沒有想象中踏到水窪時應濺起的水花,也沒有雨點落在傘麵上發出“啪,噠”,“啪,噠”的聲音,有的隻是那時不時飛向臉龐的冰涼,以及如倒帶時發出的轉軸聲似的風的低吟。

胸裏就像塞滿了濕棉絮似的鬱悶。

在食堂門口放下傘,轉身拍去留在外套上的水珠。

又來了一陣風。

“雨傘吹走了!”背後有個男生叫住她,戲謔似的噪音。

她對上他的眼,如同望上一片柔和的湖水,和煦卻望不到也。

他的發上濡著水,又被野性地吹亂著。

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盯了人家好久,她倉促地收回視線,向仰躺在雨中的傘跑去,踏出一路的水花------

回到宿舍後,憶起那個戲謔的男生,居然記不清他的模樣,一團迷蒙中隻有那和煦的雙眸,以及他似乎笑著的唇。

要找著他!

她開始在人群中尋找那個已經無印象的身影。

――――――

“水水,修正液借一下。”

水水心不在焉地遞了一樣東西給後座的芬芬。

“水水,這是橡皮!”沈欣翻了翻白眼,這是水水今晚第n次失誤了,她再次強調,“我要的是修正液!”

“嘎!------噢。”水水抬起頭,迅速拿過橡皮,捏在手裏。

“咦!水水,你這兩天有點不對勁哦!”小妍好奇地靠了過來。

“是哦!水水最近總是悶悶的,的確有點反常。”

“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沈欣撥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框片,擺出一幅準備“嚴刑逼供”的架勢。

“對呀!我們是好朋友嘛,好朋友有事要一起分享的嘛!”小妍也放下手中的小說,目光炯炯地盯向水水。

“我------”水水不知該說什麼好,“哦!下課了,誰去買零食?我請客。”

“喂!別以為這樣就能塞住我們的嘴。”妍欣組合在後麵不滿地嚷嚷。

水水才不理她們呢,她隻顧一個勁地往樓下衝,隻盼能早點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哎呦”

在樓梯的轉彎口,水水捂著鼻子倒退,看向對麵被撞的“結實物體”。

咦!似笑非笑地抿著的唇------

水水的腦際忽而閃過一個異常熟悉的情景:

下雨的天------

“雨傘吹走了!”背後有個男生叫住她,戲謔似的噪音。

是他嗎?

“小心點。“他鬆開了扶住她的手,眸子一如既往的柔和。

水水看著那抹黃色的身影步入樓梯旁的教室,不由得呆了。

高二(9)班?!

他居然是高二(9)班的,那麼會不會是“青蛙樂團”之一呢?------他會是那個戲謔的男生嗎?

看起來頭發好象飄逸多了,黃色的t恤似乎很適合他,看起來很有陽光味,感覺似乎和上次的一樣啊!

但是好奇怪,她能清晰地憶起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嘴型,甚至是掩在發後的眉,卻無法想象將它們拚在一起的模樣,他到底長什麼樣呢?

“哎!”水水咬著筆頭看著外號“鐵公雞”的化學老師走來又走去,他僅剩的幾根頭發隨風飄蕩,像留在雞窩裏的雞毛般。

fridayseptember12thsunny

開學已經兩周了,我似乎還沒進入學習的狀態,時針緩慢而有力在我的生命線上擺動,是時候該上緊我的發條了吧!

wednesdayseptember17thrainy

又是我最討厭的棉雨天氣,潤爽不足,黏悶有餘。

但陰魂不散的"青蛙樂團”卻更讓我感到絮亂煩躁,他們居然用那種討厭的音調叫我“大奶牛”,叫了整整十六天了還不夠嗎?難道要打持久戰嗎?

士可忍,熟不可忍!最討厭那種男生了------但------那個yellowboy是那一類的嗎?

------

哎――――――

水水又在那歎氣了――――――

欣-妍二人相視無奈一笑:這小妮子呀,沒得救了!

天終於停止了那種“棉花糖”式的哭泣。但“青蛙樂團”的持久“輻音”戰卻無停止的境象:

“奶牛——”震耳欲聾的分貝是開胃菜,然後才是正菜------“天呐!為什麼要剝奪我的------”

顯而易見,“青蛙樂團”已經將她那晚的“個性演繹”給發揚光大了。最後還不忘加上點心,以助達到高潮。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