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響起,我瞥了一眼,6:30,翻身下床,自冰箱裏翻出麵包、培根、奶酪、煎牛肉、雞蛋、生菜、色拉醬、糖和牛奶,動手做早餐,一般需時二十分鍾,我手腳麻利,很準時在6:50做好了一份奶酪三明治、煎牛肉、生菜沙拉和一杯溫牛奶,放入保溫鍋中,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廚房,解下圍裙,拎起背包出門,大門關上,發出細微的“哢”聲。
自背包裏翻出幹糧,吃了一半的餅幹,邊趕路邊喝牛奶配餅幹,很快走到公交站台,看一下時間,7:00了,這時手機響了,我看了眼,接起,“淩先生,早餐放在保溫鍋裏。”
淩灝風的聲音帶著點半睡半醒的慵懶,“去上課了?”
“恩。”我點點頭。
沒什麼話說,兩個人陷入沉默。
淩灝風是我的老板,我是他家保姆,負責一日三餐和衛生清潔。
月薪三千,包吃包住。
我是擠破腦袋,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半個月的試用期,也終於從大批的三姑六婆中脫穎而出,得到淩灝風的首肯,簽下三年合約,合約的內容很簡單,一,少說多做;二,不涉隱私。
觸犯任意一條,走人。
我爽快地簽約了。
打破沉默,“淩先生在用早餐嗎?口味如何?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
“還沒……”剛起床的男人聲音帶著粗糙的沙啞,很磁性,“半個小時以後告訴你。”顯然還在賴床。
“行,發信息吧,那個時候我在上課。”905姍姍來遲,公交車停在我麵前,“淩先生,我先不跟你說了,公車來了。”
“恩。”他掛了電話。
兩年多了,不知不覺,我已經在淩灝風家中幹了兩年零三個月。
我叫貞希。
我父母的那段戀愛史曾轟動了整個驤城,那是一個豪門千金與貧賤才子的愛情故事,有點俗,不過當事人不覺得,認為自己看上了一塊蒙塵的金子,誓不放手,兩個“苦命鴛鴦”在刀光劍影下一路顛簸碰撞、曆經風雨,當她懷上我之後,才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絲曙光,作為愛情的見證,他們為我取名貞希——珍惜,珍惜同甘共苦的時光,珍惜得來不易的幸福。
他們終於成功了,他們終於結婚了,他們終於一起了。
一年之後,他們吵架了。
兩年之後,他們分居了。
三年之後,他出軌了;她自殺未遂。
五年之後,他們麻木了。
八年之後,該折騰的都折騰了。
十年之後,他們離婚了。
這就是愛情。
這就是婚姻。
我叫貞希。
多諷刺。
他是大學教授,道貌岸然,他的女學生們會麵紅耳赤地說,貞教授好帥……
她開了家美容院,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叼煙酗酒,塗竇紅的指甲,對路過的帥哥拋媚眼,一點少婦的矜持也無。
受不了家中的狼籍,我主動搬了出來。
出門之前跟她大吵了一架,將這麼多年壓抑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我對她撕心裂肺地大吼,她從未見我如此,嚇得不敢說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坐在角落裏,眼淚撲哧撲哧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