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點就是,他剛才試探帽子男,故意提到了安德烈·洛維奇的時候,帽子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羞慚之色,那是隻有叛徒才會流露出來的神色。
所以,寵天戈更加篤定,帽子男背後的真正老板,並不是安德烈·洛維奇。
至於那個移動硬盤……
帽子男倒是說對了一點,那就是寵天戈的確是一個生性多疑的人,今天也不例外。他之所以沒有前往欒馳的家中做客,就是不想把麻煩牽扯到他們一家三口的身上。但是,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他不得不聯合欒馳,在咖啡廳裏演了一場好戲,假裝當麵將移動硬盤交給了他。
其實,他親手給欒馳的隻是一個表麵上看起來一模一樣的移動硬盤,裏麵塞滿了動畫片而已。
至於那個真的,也的確不在他的身上。
算算時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已經被人取走了。
所以,寵天戈深吸一口氣,主動說道:“你說得對,我們的確不應該再廢話下去。帶我去見你的老板,我是指,你真正的老板,讓你來找我的那個老板。”
帽子男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明顯一縮。
事實上,他也沒有完全想好,要是沒有能夠從寵天戈的身上找到那個移動硬盤,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正猶豫著,帽子男聽見耳機裏傳來了低沉卻清晰的聲音。
很快,他應了一聲,然後,帽子男飛快地伸出拳頭,朝寵天戈的太陽穴上出其不意地重重打了一拳,滿意地看見他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寵天戈從一陣黑暗之中,幽幽清醒過來。
他的太陽穴因為被打了一拳,此刻酸痛得要命,而且連眼眶都腫了起來,看東西的時候很吃力,好像視界都跟著變小了一圈。
環視周圍,他發現自己是在一間房裏,看擺設和布置,應該是酒店。
因為難以估算出到底昏迷了多久,所以,寵天戈也不知道他現在距離被帽子男當場打昏的地方到底有多遠。
“別到處看了,這就是你自己入住的那間房。”
忽然,一個聲音在前方響起,令寵天戈整個人悚然一驚。
很明顯,這個聲音是經過加工過的,帶著變音的特效,根本聽不出來聲音的主人是男女老幼。
寵天戈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聲音是從一台筆記本電腦裏傳來的,筆記本的屏幕就對著自己。而屏幕的中間,有一個戴著牛頭人麵具的人,剛才就是他在說話。
“閣下是很羞於見人嗎?聲音是假的,臉上也戴著麵具。”
他掙紮著坐起來,就坐在地毯上,背後是沙發。
說話的時候,寵天戈還留意到,房間的窗簾已經被人拉上,拉得緊緊的,從外麵根本看不到房間裏麵的任何情況。
那人笑了笑:“的確如此。”
如果他不多說話,寵天戈就沒有辦法從遣詞造句這方麵去分析他到底是誰,於是,他想辦法繼續引誘對方盡量多說話。
“你的那個手下呢?戴帽子那個。”
他伸手比量了一下,狀似好奇地問道。
“死了。”
對方依舊言簡意賅,非常節約地回答道。
“哦,真遺憾,他的身手還是不錯的。而且,我見過他,他是安德烈·洛維奇的手下,我猜還是一個心腹手下。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居然為別人做事,他一定很生氣。”
寵天戈忍著從背部和右胸傳來的隱隱疼痛,口中說個不停。
既然對方寡言,那麼就隻好由他來說,看看能不能引出來什麼。
“這件事就無需你操心了。我隻關心東西在哪裏。”
牛頭人打斷了寵天戈的嘮叨,態度堅決地說道。
“東西在欒馳那裏,我已經給他了,就在酒店的咖啡廳裏,那個戴帽子的男人應該有看見的。你真不應該這麼早就殺了他……”
眼看著情況不妙,寵天戈隻好坦白一切。
然而,牛頭人卻狂妄地大笑起來。
他笑了很久,等停下來的時候,一雙隱藏在麵具後麵的眼睛卻射出來了兩道凶光:“寵天戈,你不會那麼笨的,你怎麼會隨便泄露欒馳的住址?從訂機票到訂酒店,你都是那麼大張旗鼓,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會親自來這裏似的。事情之所以這麼反常,唯一的可能就是,你是在用自己做誘餌,來轉移視線!”
等他說完,寵天戈就慢慢撐起身體,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挪到沙發上,艱難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