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像時間並不長,或許隻是一小段,還沒等播完,就被陳燮英叫人連忙按了暫停,整個大屏幕上,很快便漆黑一片。
“寵先生,對不起……片子我事先檢查過,當時真的沒有問題……”
陳燮英和音響師兩個人並排站在寵天戈麵前,全都局促不安,小聲地一遍遍道著歉。
他木然地揮揮手,讓他們走開,仍舊站在舞台上,隻是一雙眼死盯著夜嬰寧。
她看到他注視著自己,一隻手捂著剛被打過的臉頰,她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聲音,更沒有辦法說出一個為自己辯解的字來。
寵天戈閉了閉眼睛,幾秒鍾後,又睜開眼。
“是不是你?”
他的問話十分簡略,然而聽在夜嬰寧耳中,卻無異於晴天霹靂一般,擊得她渾身無力。
喉頭發堵,她不開口。
身邊的夜昀已經漲紅了臉,忽然兩眼翻白,倒在馮萱的懷中。
“老夜,老夜,你別嚇我!來人啊……”
“爸,爸!”
夜嬰寧顧不得寵天戈,急忙撲過去,抓住父親的手。
宴會廳裏頓時亂成一鍋粥,竊竊私語,伴隨著馮萱的哭號,以及夜嬰寧的呼喊。
陳燮英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拿起對講機,叫來幾個工作人員,然後打急救電話。
“不好意思,今晚的宴會暫時到此為止,請大家包涵。請各位先隨我到隔壁休息,我們為大家準備了精美的夜宵享用……”
陳燮英和她的同事開始疏散賓客,請他們先離開宴會廳,因為正餐還未開始,不少人還餓著肚子,所以隻好臨時決定在其他廳安置眾人。
不過,這種時候,哪裏還有人敢留下來。
剛才親眼見到的一幕,是徹頭徹尾的醜聞,又事關寵天戈,各人雖然懷揣著不同的心思,然而溜之大吉這一點卻是不約而同的想法。
不多時,急救車趕到,幾個人抬著暈倒的夜昀上了車。
夜嬰寧拖著累贅的晚禮服站在急救車旁邊,下樓的時候因為著急,她索性脫了高跟鞋。此刻,她赤著腳站在地上,既感覺不到涼,也感覺不到疼。
眼見著父親被抬上了車,馮萱也跟著上了車,她一撩裙子,也打算上去。
不料,身後一隻有力的手扯住她的手臂。
“等等。”
她回頭,一雙眼睛早已蓄滿了淚水。
“我求求你,我爸爸他有高血壓……”
寵天戈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她從未見過他的臉上有如此灰撲撲的落魄表情,或者說,這種表情似乎從來就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應該是風光體麵的,趾高氣昂的,高人一等的,春風得意的。
“什麼時候,在哪裏。”
言簡意賅地甩出來兩句問話,夜嬰寧一怔,沒有反應過來,她下意識地反問道:“什麼什麼時候,在哪裏……”
說完,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臉色更白。
然而,寵天戈卻以為她是在故意隱瞞,他咬了咬牙,鬆開手,再放下的一刹那,忽然毫無預兆地揚起來,狠狠地甩在了夜嬰寧另一側臉上。
他的力氣,比起夜昀,已經不知道重了多少倍。
夜嬰寧的頭當即歪向一邊,嘴角開裂,緩緩泌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