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柔一愣,顯然,她還是把麵前這個男人當成了隻有幾歲的孩子,想著他是自己的兒子,自己要全心全意對他好,為他的未來鋪路,做好一個母親能做的一切。
但是她卻忘了,他已經快要三十歲,已經成家立業,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選擇,不再是四五歲鬧著要媽媽的小孩子了。
“你是不稀罕,因為你一直生活在烏托邦裏!這塊表是你送我的,我一直戴在手上。你去問問,這塊表的價格,在中海,在南平,有幾個人能夠買得起!你嘴上說你不在乎錢,那是因為你腦子裏一直沒有概念!你從來不缺錢!”
一邊說著,謝君柔一邊摘下腕上的手表,“啪”一聲扔在光滑的桌麵上。
這還是那一次周揚和夜嬰寧在萬國城為謝君柔挑選的那塊女表,提前一個多月從總部預訂,價值連城。
他看清桌上的東西,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謝君柔話語裏的含義。
周揚的工資雖然是部隊統一製定的標準,但他平時也不怎麼有大的花銷,每個月的工資都是打到工資卡上,放在家裏。而謝君柔也會定期將自己的一部分積蓄轉存到他的戶頭,以至於周揚偶爾心血來|潮,查看一下自己的存款,都會被上麵的數字給驚嚇到。而這些,當然還不包括謝見明去世後,分給他的那一部分南平重工的股份和紅利。
“錢是賺不完的,這次回家,爸明顯老了很多。你們都不年輕了,何不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你都快六十歲的人了,何必留在南平和舅舅一家爭來鬥去?”
周揚頓了頓,不禁放低聲音,連語氣也柔和了很多。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就算她真的十惡不赦,他做兒子的也不能不認這個媽媽。
更何況,她還是為了自己,想要給他一個更好的生活。
隻是,太過貪心罷了。
“我不是為了我一個人。你爸這些年在部隊,工資全都偷偷捐出去,這個愛心,那個資助,搞得手裏一分不剩,我攔也攔不住,可我手裏總要有些棺材本才行啊!”
謝君柔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眼角,哽咽了好幾聲,這才將最近幾年來家裏的情況簡要地和周揚描述了一下。
不隻是子女對父母報喜不報憂,其實父母對子女也是一樣。
若非丈夫對金錢沒有一絲一毫的渴求,謝君柔也不會咬牙回到南平,同哥哥嫂嫂搶奪謝氏的領導權,她也是為了自己夫妻和兒子的將來。
“我本以為,讓你娶一個家中做生意的女孩兒做老婆,能讓她勸勸你,別讓你和那些部隊裏的大頭兵一樣,傻乎乎的混日子。要不然,這種親事怎麼會落到她夜家?沒想到她對自己家生意不感興趣,也不管你的前途,由著你整天這麼混日子!我真是後悔讓你娶了這女人!”
見周揚不開口,謝君柔一想到夜嬰寧,更加憤憤不平。論家世論性情,這個兒媳婦都不是頂頂好的,隻不過當時她在謝氏還沒有什麼說話的地位,和夜家聯姻是她當時所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小揚,媽媽知道,那女人根本不想生孩子,她還沒玩夠呢。上次給她家裏那筆錢,就當打發她好了,再遇到好女孩兒,媽媽給你留意著……”
她伸出手,拍了拍周揚的手背,他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母親這是在暗示自己做好離婚的準備!
“媽!你說什麼呢?我和嬰寧……我們很好,我不可能離婚的!組織上也不會允許我們做軍人的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