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家夥聽了楊慕這樣說,渾身都在顫抖,他從未想過要背叛他。這樣的猜疑難道是君王本性了?他,並非如此愚笨,隻是不敢相信,楊漠憑一己之力,就能改朝換代。那豈不太容易了?他這樣一說,反倒提醒自己,的確是要給自己找個退路。
此時的宮中,卻是一片忙碌。
這宮中雖沒有其他妃嬪,但宮女太監,丫鬟婆子倒是不少。沈冰輕剛剛讓秋涼放出話去,皇上要禦架親征,這些人便都忙活了起來,因為快到年節了,皇上要禦架親征,恐怕是過年之前回不來的。這小下宮中便隻剩下了沈冰輕這皇後一個人,各路討好的機會便都來了,那些朝廷命婦們準備禮物,買通宮人太監,打聽皇後的喜好,一下子就忙得不亦樂乎,這也正是沈冰輕要的效果,整個宮中都這樣忙碌,說不定宮外已經傳開了,到時候再找個人代替巫徽禦架親征,他們這個局,倒也算是做得圓滿。
沈冰輕在後宮裏忙活著,巫徽倒也在朝堂上忙活著,他不住地提醒那些老臣們,,什麼什麼事是他要在禦駕親征時做的,禦架親征時要用什麼樣的戰術,怎樣才能更好地鼓舞士氣?這些活計一下子推到那些年邁的老臣當中,把他們的老骨頭壓得簡直是直不起來,有些人幹脆就稱病了,不過他們倒真是病了,心病了。
於是那些老臣的人脈廣,朋友多,在家稱病的時候便不住地抱怨著皇上禦駕親征事務繁多,卻都推到他們身上,那些年輕的人沒有活計可做。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非常正常的進行著。有時連沈冰輕都相信楊漠真的是要禦駕親征不回來了。於是這消息在京城傳開了,在揚州傳開了,在杭州傳開了,在各地都傳開了。以至於有的百姓都開始說,等到皇上禦駕親征的時候,他們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去歡送。
可他們不知道這一切的準備一切的鋪墊,都是為了通過他們,騙過楊漠一個人。楊漠的性格奸詐狡猾,巫徽和沈冰輕他們早就懷疑,他不會那麼輕信朝野之中人的話語。所以在百姓之中,讓這消息越傳越廣,便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的目的真的達到了,楊漠在聽了那些百姓和朝臣們的抱怨後,不由得真的相信了這個消息,並且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他開始命那蠢笨的家夥,偷偷給南曲瑤寫信。信中說,他要讓匈奴多在邊城多騷亂一會,待到巫徽到達邊境時,他和南曲瑤,便率兵攻入王城,宮中隻有沈冰輕一個女子,即使她雄才大略為女中豪傑,也不可能在沒有一兵一卒的情況下,擊退他們。
可他沒想到,這是巫徽他們布下的一個巨大的局,他更沒有想到自己自認為計謀周詳,卻會喪命於此。
終於到了年節之前的一個月,十一月的天空,詭異的竟沒有下雪。先前十月份下的那些雪,已經開始融化,竟有早春,提前到來的意思,這詭異的景象百年難遇。朝中的那些腐舊老臣並沒有雖楊漠而去的那些,竟說這是吉兆。一個勁兒的勸著巫徽在禦架親征之前,一定要拜一拜菩薩,弄得巫徽哭笑不得。
沈冰輕這些日子也算是忙裏忙外,不隻是她一個人忙,而是朝廷裏那些命婦們也跟著一起忙,她死都沒有想到,予嵐縣主的生日竟是然是在年節前後的十一月份。這下子她可真算是倒了黴,一開始他以為那些命婦婆媳們是為了慶祝年節而準備禮物,大操大辦的,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是為了給自己慶祝生日籠絡人心。
這下她可忙壞了,以至於在巫徽出發禦架親征的那天她都沒有出席。耳邊全都是那些嘰嘰喳喳的吵嚷聲和討好聲,這樣的生活她也真是夠了。難道以後都要這樣嗎?過個生日像是全天下,都過節一樣。
這天,是巫徽禦架親征的日子,宮城外,祭台邊圍了一層層的百姓們。他們個個身穿豔服,手裏捧著瓜果鮮花,不像是在送巫徽禦駕親征,倒像是迎接一個偉大的英雄。
如果說今天有遺憾的話,便是沈冰輕沒有來,恐怕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樣盛大的場景吧,僅僅是一個出征就已經,有這麼大的反響,這還真是宣傳的好處。
他騎在馬上,接受著萬民朝拜。眼睛卻不由得的,向四處飄去。他想要在這一層層的人群中找出那雙最特別的眼睛,充滿著陰毒狠辣,憤恨和無奈。他雖然隻是來走個過場。也想找到那雙眼睛,昂著頭,向他證明,自己不會永遠被他踩在腳下,隻要努力,有一天他也會站在高高的頂端,俯視著這些卑微的人們。
這場歡送禦架親征的鬧劇,到夜幕降臨才結束,楊漠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是好不容易打暈那兩個侍衛逃出來的,讓那兩個侍衛醒了過來,自己的行動不都暴露了嗎?這件事還是要越快越好,他連忙跑到一個街角,找到了再蠢笨的家夥,和早已等候在那裏的南曲瑤,南曲瑤一身素服,沒有畫那些濃豔的妝。倒精神了不少,可那種眉宇間的憔悴和擔心仍浮現在臉上。
楊漠沒有說話,她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雖然現在巫徽已經出了宮,但仍沒有走遠,而且這宮中畢竟還有些侍衛留守的,她的那些軍隊,都是從匈奴調來的,雖然勇猛無比,但是人數比較少。一旦失敗,楊漠會被處死,雖說她不會被一同斬首,但是,她也會永遠失去做皇後的權利。這比殺了她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