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我站在那個陰陽五行的圖案上,惴惴不安地看著陰先生和布著陣眼的陰一淮。我是看不出陣法裏麵有什麼門道、出了什麼問題的,可陰先生和陰一淮不一樣,他們就是道門中人,現在的臉色和做法持續的時間這麼長……就算我是外行人,也隱隱約約地在心裏知道,大概是事情出了些差錯。
我試探地開了口:“陰先生,怎麼了?有什麼情況嗎?”
陰先生沒有抬起臉來看我,他緊緊地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法器,我也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古樸青銅、上麵都是神秘花紋的法器,隻看見上麵縈繞著的黑色的氣息越來越濃,好像要將法器整個兒淹沒了一般……就算是看著,我都莫名其妙地覺得一陣膽顫。
陰先生開了口,卻不是對我說話。他搖了搖頭,聲音沙啞:“一淮,你自己來看看吧……”
陰一淮站在法陣的另一側,隻能看到陰先生的臉色很差,不清楚法器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可他走近之後,臉色也是猛地一變。
原本穩重的男人,好像永遠會是一堵堅實的城牆與後背的男人,忽然間身上就出現了一股搖搖欲墜、將要傾頹的氣息。
我張著嘴,顫抖地低聲問:“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是我,出了什麼事情嗎?”
我一邊問著,一邊拚命在心中祈禱,不要是什麼我承受不了的消息。我原本以為,遇見容囂之後的一係列事情,已經是我所能承受的極限了。
能找到陰一淮,得到陰先生的幫助,驅逐我身上的鬼氣,已經是我活命的唯一辦法了。萬一出了點什麼差錯,我真的,真的沒有辦法再承受這些後果了……
可陰一淮轉過臉來看著我的神情,卻帶著點叫我絕望的平靜和蒼白。
“法陣失敗了。”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平淡,就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可陰一淮的眼底卻好像醞釀著風暴一樣。
我眼前一黑,陰先生長歎了一口氣,指了指法器,說:“不是我們不想幫你。而是你的命,老天要收。人不能逆天而為,你的命格是早該是個死人的命!知道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陰氣嗎?一般正常人,身上根本不會有陰氣,隻有死人身上才會有陰氣!你能活到現在,其實已經是在偷生。注定是躲不過這一劫,也不要再白費功夫了。”
我腿腳都是發軟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反應了,隻覺得冷,無比的冷。好像是從靈魂深處升起的冰冷,浸透了我的四肢百骸,連眼前的陰一淮都看不分明了。
“我……我活的好好的,怎麼就成了死人呢?”我顫抖著嗓音,可陰先生隻是用一種奇怪的,混合著憐憫和哀傷的古怪眼神看著我,淡淡地說:“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如今我們陰家是救不了你了。除非你能找到大羅神仙,或許還能給你續命,別的辦法……”
陰一淮斂眉,眸中忽然閃過一道殺氣,平靜地說:“既然芊芊身上的陰氣淨化不了,那我們幹脆直接將容囂殺了,不就不會再有鬼物再騷擾芊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