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淩走到紫星大宮,宮內華光流轉。而奢華的裝飾不過是反襯出宮內之人的孤獨與淒涼。
辰淩推門而入,抖落華綢上的水珠。辰放斜倚在沉美的臥榻上,他正在看書。見到辰淩是他略微訝異了一下。他放下書,直起身子來,這種偶爾慵懶的姿態竟然比女子更加驚豔。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辰淩,他看著他脫掉靴子,沉默從容地張開雙臂,躺在冷冰冰的玄武石上。
“哥哥,如果一個人的血液心髒都冰冷了,那是不是連眼淚也會結成冰,然後就不會再有人看見你的淚水了?”
“你不是去帶明月走了嗎?你沒去?”
“她已經不需要了。我再也不會去見她。”
辰放光著腳輕踏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走到辰淩身邊,用腳背踢了踢他一動不動的身體。
“喂,你怎麼了?”
辰淩像一個被拋棄的小孩,慢慢地蜷起了身子,把頭深深地埋在臂彎之中,輕輕地啜泣:“我終於相信明月已經死了,活著的,不過是你後宮中的明妃,恭喜你,哥哥。”
辰放低著頭望了辰淩半響,然後冷冷地轉過身去,對辰淩說:“別怨我,你從沒對我說過你和明月之間的事,是你的性格斷送了你的愛情。而且我也給了你機會,我讓你帶明月走,從此世間再無宸帝明妃和蒼龍海蘭王,是你自己放棄的。”
“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女人,再也不會為女人流淚。”辰淩起身走到一盞宮燈旁,從懷中取出一條紅色的結,“這是我們十五歲時的定情物,將我倆的頭發,纏進這紅線裏。”他輕輕地放開手,看著那條結在明亮的燭火中慢慢燒成灰燼,看著他和她的時代,那個有關愛的時代、那些無憂無慮的年華,化作一縷縷青煙。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辰放推開窗戶,望著天空中的閃電自言自語:“這個夏天似乎有些反常啊!”
“快醒來啊,蘇吉利!朱麗葉!殷顏!”夏雨慌慌張張地從座位上爬了起來,她衝到駕駛座旁,才發現司機已經暈過去了。
“夏雨,你他丫的在幹嘛呢?”蘇吉利揉著眼睛無比哀怨地埋怨,夏雨的大吼大叫顯然驚擾了她美麗的春夢,剛才在夢中她正跳躍著奔向一個俊美少年,還沒撲進他的懷裏,就被凶神惡煞的夏雨給拽了回來。蘇吉利一醒,其他人也陸續活過來了。
“啊!哀家這是睡哪呢?”李小漾睜開雙眼卻猛然發現自己躺在座位底下,她以為自己被打劫了(李小漾通常認為的打劫……重點是劫色。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我這麼貌美如花香豔動人的性感尤物……’)殷顏瞅了一眼在座位底下胡亂叫喚的李小漾,但李小漾求助的目光與她賊亮賊亮的錢眼碰撞時,殷顏又立刻進入了夢鄉……
“姓殷的我要踹死你!”
二十一個女生在一個車廂裏……你可以盡情的想象幾十頭豬擠在一個豬欄裏哼哼嘰嘰的情景。夏雨在搖晃了司機幾十下還不見反應後,終於左右開弓扇他巴掌。
“流星蝴蝶拳!”“風火拳!”“無影拳!”
正當夏雨將司機的臉當作沙袋打得不亦樂乎之時,披頭散發的朱麗葉像隻鬼一樣悄無聲息地飄到她身後:“說不定人家是啥病犯了,你這樣糟蹋人家……不怕人醒來後找你要醫藥費麼~~~”說完之後又像貞子一樣垂下頭發悄無聲息地飄走了~~~~~~~
夏雨緩緩地移到距司機很遠很遠的地方……低頭咬著指甲,裝作和司機不認識。
“怎麼會沒有信號呢?”一個女生對著手機屏幕喃喃自語,然後隨意地把手機扔進手提包裏,也許是天氣的關係吧。許多女生雙手支著下巴憂心忡忡地望著窗外。女生特有的喧囂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夏雨不停地看手表,現在才半夜兩點鍾,手機收不到任何信號,周圍也沒有任何車輛經過,整個世界忽然變成了一片廢墟。
“那個……”另外一個貌似膽小的女生結結巴巴地問道,“我們……會不會遇到……諸如雨夜殺手這類的……”
“shut up
!”坐在她前麵的朱麗葉轉過頭去,筆直的手指指著她的腦門,可就連白癡也看得出來她的臉色有多麼慘白,殷顏拽拽她的衣服,小聲問:“你怎麼了?”
朱麗葉煩躁地搖搖頭,然後抱住殷顏的胳膊,她的下巴搭在殷顏瘦削的肩上,盡管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在這樣一個更加狹小的空間裏,什麼都不能隱瞞,幾乎所有的人都聽見了朱麗葉的話。
“我夢見我殺了一個裝扮奇特的女人,她一直睜著眼睛看著我,眼球好像馬上要掉出來,然後我就跳樓自殺了……今晚感覺很糟糕,氣氛也這麼的詭異,不會真的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吧?”
這樣的夢境如果是在平常都是笑笑就過了,而在這樣一個不平常的夜裏……所有的人都自覺地閉起了嘴,默默地用外衣罩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