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藍家也算的上是富甲一方了,可奇怪的是這“藍府”的門前卻是十分清靜,一點門庭若市之感都不會有。培風與洛叔二人共乘一匹赤色駿馬行至藍府門前,件事這樣一番門可羅雀之景,的卻讓培風心存疑慮。畢竟這藍家在夜泊城占有一定的地位,依靠的終究是商業。而這商業又對人際關係的要求十分苛刻,就算是他藍家把握著這夜泊城的經濟命脈,不屑與一般商人在主宅談生意,這前來拜訪之人也不應該是如此至少啊!
抬頭望著藍府門前的匾額,燙金的“藍府”二字映在上好的紅木長匾上,倒是為這藍府增添上幾許莊嚴與滄桑之感。培風疑惑的眼神落在藍阡洛的眼中,卻也不急著向培風解釋些什麼。勒住馬兒,輕輕一翻,藍阡洛幹淨利落地下了馬,把手伸向培風。盡管這種抱小孩子的方式,培風十分的不屑,可還是把手伸向了藍阡洛--她太貪戀這個能給予他溫暖的懷抱了。
並沒有將培風放到地上,而是抱著他走向藍府大門。輕輕叩門三聲,便有個小腦袋探了出來,大概是十五六歲少年的樣子,一雙大眼睛透著機靈。
藍阡洛嬉笑著:“老管家呢?算了,還是我自己進去吧。”說罷,抱著培風變硬要往藍府內闖。一點客氣的意思也沒有。不過本來就是,這本就應是他藍阡洛,她藍培風的家,又憑什麼被自家人轟出門外呢?藍阡洛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的嘴邊揚起一抹充滿嘲諷的笑意,盡管在那不羈的笑容的掩飾下已經變得很淡,可培風卻覺得,那抹似有似無的嘲諷之靨更加滲入心骨。
見攔不住藍阡洛的腳步,少年忙向後院跑去,找到藍府的管家福伯。聞訊趕來的福伯聽少年的描述心裏大致是猜到了幾分,數日前收到二公子的書信說是幾日內要回到藍家。這藍二少爺本就是樣貌出色至極之人,讓人過目難忘,有自小放浪不羈,不受世俗的約束,淘氣到不行。這門童所描述之人恐怕正是這二公子無他了。思至此,福伯臉上的皺紋淡了許多,雖說這二少爺自小不受管束,連老爺都拿他毫無辦法,卻與福伯想來親厚。自那日之後,這二公子已有十年有餘未曾歸家,連音訊也不曾傳來,福伯確實是想念的不行。
邁開老腿,福伯蹣跚著向前院跑去,從遠處邊看到了那藍色的身影,那挺拔的男人是二公子沒錯,可那懷中抱著的孩子卻更似年幼時的二公子啊!“二,二公子?”蒼老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與疑惑,卻飽含著思念與關切。
聽聞那熟悉而又變得蒼老的聲音,藍阡洛回過頭來,笑意凝固,眸光也變得閃爍。抱著培風快步走向福伯。當年那個寵他,護他的男人已經變得白發蒼蒼,十餘年匆匆走過,誰都不再是當年的自己了。“福伯,是我,阡洛,我回來看您了。”福伯顫顫巍巍抬起手來,卻不敢落下去,藍阡洛幹脆抓起了福伯的手落在自己的臉上。“福伯,是我,我……”四是沒聽到藍阡洛的話,福伯含著熱淚輕撫著藍阡洛的臉頰“好啊,回來就好啊,回來就好!”不忍看老人再流淚下去,藍阡洛單手將福伯納入懷中,福伯嘴中依舊是呢喃著那一句“回來就好”。
不忍看二人再繼續傷感下去,懷中的培風用孩童特有的聲音插話道:“是福爺爺嗎?爹爹經常有提起過您呦。”說著便伸開雙臂向福伯伸過手去。福伯呆愣了一下,用手接過了培風,望著培風的臉,終究是破泣為笑,“二公子你也有孩子了,好啊,好啊!老爺也不用和您置氣了”福伯又向藍阡洛身後望了望,“孩子的娘親呢?”
藍阡洛躲開了福伯詢問的眼神,“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了”福伯隻當是藍阡洛想起了喪妻之痛,輕拍藍阡洛的肩上“我相信她定是個不錯的女人,別傷心了,你還有孩子。”又能怎麼和福伯解釋呢?總不能告訴他是當年總追隨在自己身後的小妹妹藍阡晗生死未卜吧,老人又怎能承受得住呢?也罷,也罷,就讓老人家這樣理解吧!
“這孩子叫什麼名字?”
“培風,藍培風,福爺爺叫我風兒就好!”
“好名字!乘風而行,就叫‘風兒’!進去吧,老爺應該也想二公子您了。”
藍阡洛嗤笑一聲,卻不帶任何諷刺色彩,“福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的脾氣,隻怕他現在就已經準備好懲罰我的執法杖了。”
“終究是自己親生的兒子,老爺不會對二公子您下重罰的,藍家又是好不容易出現您這麼個好苗子。老爺其實一直都是疼您的,這幾年您在外麵老爺嘴上不說什麼,可我知道,他是真的想您啊!罷了,老頭子我說什麼這時候二少爺您也是不會相信的,先進去吧,老爺怕是要等急了,您也別嫌老頭子我囉嗦,老爺這幾年身子骨不太好了,您還是遷就他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