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這是第幾刀。不確定,還剩幾刀。
上官策用力擦了擦臉上的血,使勁睜著眼睛,想看清眼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實在太快了。而且太謹慎了。
上官策已經記不清挨了她幾刀,隻記得自己一刀都沒有砍中她。
幾個時辰前,官門得到消息,鐵無傷即將到達,上官策奉命帶幾人前往接應。可事實卻是天煞盟的圈套。
天煞盟的惡徒一窩蜂地湧了出來,上官策幾人疲於應付,但畢竟踏雪龍紋衛皆是高手,一時不落下風。可後來,這個女人卻出現了。
這個拿彎刀的女子,遮著麵,看不出年紀,像是西域人,身法卻極快,在戰局中遊走,一擊及退,讓幾人來不及反擊,借著人數的優勢,這女子在三人身上不知砍了多少刀,每刀都淺嚐輒止,十分謹慎。
過了多久,上官策已經記不清了,大約已經一個時辰了吧。上官策看著兩個同行之人漸漸被耗光了體力和氣血,癱倒在地方,終於隻剩下自己了。這女人是個高手,上官策自問一對一的戰鬥,自己都未必能跟得上她的刀,何況在這種情況下,徒步行走了幾個時辰,與數以百計的惡徒鏖戰,體力最微弱之時遇上這種對手。
上官策幹笑了兩聲,大概是自嘲,以前總是抱怨遇不到用刀的高手,想不到遇到的這麼不是時候。
當弓月城那邊硝煙升起的時候,上官策就知道不會有人來救自己了。而自己也沒機會目睹這場戰鬥了,真是遺憾。
上官策覺得眼神有點模糊,不僅僅是失血過多,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太快了。
這個女人的刀在眼前晃來晃去,可就是跟不上,女人趁上官策一刀揮空之際,又在他的腿上留了一刀,淺淺的刀痕,一擊及退,根本不留給他反擊的機會。
上官策想發怒,想嘶吼,卻又覺得不合時宜。惡徒的屍體已經被累積的像個小山,這一切都是三個人的功勞,兩個死人一個活人。
當他終於放倒最後一個惡徒的時候,她也不再東躲西閃了,就那樣站在他麵前,因為眼前的他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
他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和手中的兵器,想了無數種方法可以破她的招,可卻沒一個奏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上官策咬著牙擺出了接招的姿勢,等著這個女人的下一刀。
弓月城裏,一念和醉今朝簡單一交換信息,便猜出上官策的處境,所幸一念還記得上官策離開的方向。二人還未離開,戰局中又出現變故。
城中央激戰最激烈的地方,一個人影從天而降,眾高手皆一擁而退,沒來得及退的朝廷兵甲皆瞬間被斬殺。
來者是個老人,衣著打扮就像私塾的教書先生,甚至比那還寒酸,漿洗的發白的卻還不換的長衫,細致修剪的長胡子,身側還一左一右飄著兩柄飛劍,若不是來自天煞盟,當真是一個隱士仙人的模樣。
司徒姣僅僅是脖子上一左一右留下兩道劍痕,深一絲便是要害,可見老人卻是留了手的。
醉今朝、一念及洛水三人見狀皆一擁而上,可司徒姣卻飛出一把飛劍攔住了三人。
司徒姣嗓音低沉,那是一種幾人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陰寒,一字一字地說道:“讓我自己來。”
洛水正要再往前一步,“可是...”話剛說一半,便被醉今朝打斷,醉今朝遲疑的問:“你確定,你可以?”
司徒姣冷笑了一聲,緩緩地說道:“他是不會殺我的。況且,他的目標是鐵無傷,別人根本就沒被他放在眼裏。”說到這裏,司徒姣歪了一下脖子,以一種嘲弄的姿勢望向老人,說道:“我說的沒錯吧,師叔?”
見洛水還有些猶豫,醉今朝果斷地說:“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去找上官策,他想必身陷險境,我們切莫耽擱。”
幾人走遠後,司徒姣冷冷說道:“昔年劍閣長老,多年前就已經到達一品的元鬆師,卻背叛劍閣,參與黑道紛爭。這是為什麼呢?”
“其實你應該去提醒你的朋友們多加小心,他們的對手皆非等閑之輩。那個與承武鏢局少主對戰的人叫殺生僧,
佛家硬派功夫十分了得。而困住踏雪龍紋刀客的人叫阿伊,是西域第一快刀,身法靈動,雖名為二品但諸多一品高手也拿其無可奈何,並且不驚和另外幾個陰帥已經在周圍埋伏了許久。你該去幫助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