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支龐大的商隊,走在草原上,很難掩飾行蹤。經過眾人商議,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就挑最近的路程,直奔臚朐河。
開始幾天,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不過除了偶爾能遇見幾個放牧的牧民外,傳說中的狼匪卻不見蹤跡。在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之後,隊伍裏的緊張氛圍慢慢緩解了開來,大家也開始有說有笑。不過古壽卻一直沒有放鬆警惕,雖然猜想中的耶律休哥和蕭伊雪也沒有追來,但是他卻從一上路就有一種不好預感。
最讓古壽感興趣的是阿巴坤,從一上路開始,阿巴坤就變得神神秘秘,他商隊的那幾十車貨物被他的人看的極為嚴實。古壽也曾私下問過賽伊兒娜,阿巴坤到底跟吐蕃人交易了什麼貨物,賽伊兒娜卻搖著頭,表示不知道。
古爾塔黑這一路上倒是跟古壽聊得極為投緣。兩人也曾趁著休息的時候,相互切磋,比試身手。古爾塔黑的武技確實比納古台哥的武技強了不少,特別是他的刀法,堪堪可與雁門關的楊繼業媲美,讓古壽受益良多。而古爾塔黑卻對古壽帶的士卒讚不絕口,連說古壽這隊騎士放在草原上也是一等一的勁旅。
隊伍行到第六天的時候,所有人都沒了剛開始那種緊張的心情。臚朐河遙遙可見,就連古爾塔黑也笑著說自己已經感受到了風吹過臚朐河帶來的水汽。
當天夜裏,隊伍在草原上紮下營寨。所有人都安然進入了夢鄉,隻有古壽總感覺有些心驚肉跳,無法入眠。輾轉反側,古壽還是從帳篷裏走了出來。
草原的夜晚安詳靜逸,繁星滿天。古壽往圍在營帳周圍的貨車上一靠,從懷裏掏出那支幹枯的花環,整個人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兩年前,誰能想到現在自己竟會經曆這麼多的事情?古壽自嘲的想著。忽然聽到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怎麼?睡不著嗎?”古壽回頭一看,是一直跟在賽伊兒娜身邊的福伯。
“原來您也沒睡。”
“人一上了年紀,覺就少了。”
古壽點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忽聽得福伯問道:“這次普蘭大集,你感覺怎麼樣?”
“挺好,見到了很多以前從沒見過的東西。”
福伯歎道:“是啊,這次的普蘭大集規模是這幾年來最大的一次。隻不過有點可惜,隻待了一天。以前賽伊兒娜小的時候,最喜歡逛集市,要是有像這次普蘭大集這種規模的集市,她最少要逛上三天才夠呢。”
“啊?那看來這次都是我的原因,讓她不能盡興。”
福伯喃喃道:“賽伊兒娜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小時候的她可比現在快樂的多。自從她接受我們族的商隊後,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她像這段時間這麼快樂過了。其實她過的很累,這我知道,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看古壽訥訥說不出話來,福伯拍了拍古壽的肩膀,笑著道:“年輕人,你很聰明,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老頭子累了,要回去歇著了。”
目送福伯蹣跚的離開,古壽怔怔的望著夜空,心中五味雜陳。忽然,隻見福伯又回到自己麵前,一臉的凝重。
“我好想聽到從遠處有大批的騎士朝我們的方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