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井陘關傳來消息,前方已經同敵人接上仗了,鬼子部隊就是新近增援十家莊的“四國勁旅”第11師團!
此時的井陘關前,已經變成了一片血與火的海洋。
山室司令官先以山炮兵第11聯隊重炮轟擊,為後續步兵衝鋒掃清障礙。
十家莊起飛的鬼子飛機也在天空盤旋,不停地將大顆大顆的炸彈拋向山關。在炮彈轟轟的炸響中,不時夾雜著炸彈落下的嗚嗚尖嘯,刺得人心神不定。
山嶺高處,學生軍不多的幾挺高射機槍徒勞地咯咯噴射,卻根本捕捉不到鬼子飛機的身影。反倒因為鬼子炮火猛烈而不停地轉移射擊陣地,導致防空火力更加失去準頭,唯一的作用就是逼得鬼子飛機不敢飛低,拋下的炸彈也同樣落不到地方。
炮擊過後,山室司令官以三輛坦克開路,邊打邊走,成品字形向關口駛來。成群的鬼子兵貓著腰跟在坦克後麵,嗷嗷狂叫著衝了上來。
身材瘦高的何信,守在火箭筒旁邊,一邊撲打軍服上的塵土,一邊冷冷注視著坦克逼近。
剛才那陣炮擊和轟炸,把陣地炸得千瘡百孔,整個關城都在顫動,士兵們不得不捂住耳朵,緊縮在掩體裏麵,無奈地等待著炮擊過去。
等到打頭的坦克隆隆地地開到關前,狹窄的關道迫使三輛坦克從品字形變成一字形的時候,何信大喊一聲“開火!”,隻聽“轟”地一聲,眼前冒出一大團煙霧,炮筒口的火焰炙得何信的半邊臉生痛。
他低頭向下一看,見鬼子坦克仍在向前緩緩移動,也不知這一枚火箭彈打到哪裏去了!
他大罵一聲。火箭筒手趕緊手忙腳亂地又塞進一枚火箭彈,認真瞄準開火。又是“轟”地一響,彌漫的煙霧裏,依稀看到第二輛鬼子坦克冒出一團火光,隨後“轟隆”一聲爆炸開來,鋼鐵碎片四處飛濺,將前後兩輛坦克砸得當當亂響。
發現學生軍有克製坦克的武器,鬼子坦克慌亂起來,第三輛坦克就地轉圈,準備向後逃竄,第一輛坦克則絞高炮口,向上轟擊。何信是老兵油子,一炮中的,趕緊拉著呆愣的火箭筒手向旁邊竄開。
鬼子坦克一炮未中,關上的士兵勇敢地向下猛擲手雷,趁著坦克注意力分散,何信急令火箭筒手再打。那個年輕的火箭筒手,剛才沉浸在擊中的驚喜中,差點被鬼子一炮炸爛,生死攸關尖頭,被何信驚醒,也顧不上別的,急忙又從土裏扒拉出一枚火箭彈,裝好就射。
第一輛坦克因為被堵住了去路,無法後逃,隻能硬著頭皮,拚命開著炮向前推進。本來它距離何信他們就不遠,現在都快到眼前了,所以火箭筒手這一炮,想不打中都難!
“轟隆”聲中,第一輛坦克也癱了下來。最後那輛坦克趁這機會,倒車掉頭,噴出一股黑煙,向後急奔,將跟在後麵的大群鬼子兵全都暴露在關前。
學生軍的機槍手拚命射擊,一串串火熱的子彈噴著火星向下潑灑,成片的鬼子應聲而倒,湧出的鮮血很快就染紅了關前的石道。
何信一邊咒罵著,一邊拉起那個年輕的火箭筒手,指著逃開的那輛坦克,要他快打!無奈那火箭筒手經驗不足,打得不準,急得都快哭了,連著三四發都落空,倒似給鬼子送行。坦克裏的鬼子嚇得一身冷汗,不管不顧,狂踩油門,亡命奔逃,硬生生從後麵的步兵群中,碾出來一條血路,在沿路鬼子的慘叫聲中逃了下去。
何信眼睜睜地看著它漸漸跑遠,知道不可能打掉它了,不甘心地向地上呸了一口帶土的吐沫,揮手讓那個可憐的火箭筒手停了下來。
隨著鬼子坦克逃走,鬼子步兵失去了掩護,也紛紛退了下去。喧鬧了半天的城關,終於又恢複了平靜。
學生軍的士兵們這才露出頭來,忙忙地整理著散亂的掩體工事。醫護兵也紛紛拖著擔架從後麵衝上來,將受傷的官兵抬上擔架,又急急向後跑去。
過了不久,呼嘯聲響,鬼子的炮彈,又雨點一般落了下來。
新的一輪攻擊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