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想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真的很困難。光是三宮娘娘進宮門這件事情,我們就焦躁了好久。三家進宮門,肯定是要有個先後的,可是她們的品階是一樣的,讓誰先進就是個很大的問題。還有一些其他瑣碎的事情,忙的我焦頭爛額,但畢竟是在現代那個講究效率的時代中過來的人,這些事情還是可以解決的。
這些事情忙就算了,可是那個段天弘在這時候也老找事。不是晚上批奏折到淩晨,要不就是要我彙報進程,絮絮叨叨那麼多,他不嫌煩,我還嫌累呢。從小都不習慣說很多話,在他那兒忙一宿,回到自個兒府上換上朝服,就又去上朝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月左右,終於一切都定下來了。大婚定於三月十九,據禮部的研究,說那日是個吉日,適合婚嫁,而且根據發音說到“三一九”就是“先要久”。嗬嗬!我倒是沒想到,古時候的人們就對數字那麼敏感了呢。
大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在禦書房呆了整整一夜。看著段天弘不耐的敲著桌子,還時不時的轉來轉去,我打趣道。
“皇上這可是婚前恐懼症?”我好整以暇的望著他,看到他突地停住身子,不解的看著我。
“何為婚前恐懼症?”
“就是大婚前焦躁不安,有些緊張,似乎又有些興奮,應該比較矛盾吧。”
“恐懼症?哈哈!是啊!我段天弘在恐懼,我害怕,真的。我害怕麵對那些女人,想著以後這宮裏的腥風血雨都是我一手挑起來的,我就在想,我這樣做是對是錯。宮裏平靜的生活再不會有了,我的兩個妹妹,以後的日子也會不一樣的,至於我那幾個兄弟,他們和我的戰爭要正式開始了吧?清然,你說,我是不是很殘忍?”
“那就要看你的出發點了。你的目標是做一個好皇帝,讓你的百姓安居樂業,日子幸福和樂。你要守住他們的幸福,守住他們的家園。”
“還有呢?這話似乎沒有完。”
“是的。要是作為丈夫和家人來看,你真的很殘忍。三個女人的幸福,不對,將來可能更多,都將毀在你的手裏。你要政治,你要國家安定,你要你無上的權利,可是,這樣做的犧牲太大了,你會失去你的情感,愛情,親情。要知道,高處不勝寒,如果隻有你一個人站在那個頂端,是不是太孤寂了一些?”
“高處不勝寒?是啊!多少年了,我的生活就這樣,小時候要接受帝王的教育,登基後要為做一個好皇帝而努力,哪怕是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這些都是我自己默默的承受,能懂我的人太少,少到我認為隻有你。所以說,我要找一個那樣的人,陪我站在頂端。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其實,不是別人不懂你,隻是他們不願意去懂。因為要是想要明白一個人,那就要先將他在自己的心目中定位,是家人還是朋友,還是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人,若是旁人,他們不會願意去懂。畢竟,你是帝王,這個誘惑對他們來說太大了。至於陪你站在頂端的那個人,我想,不會那麼容易尋到,在這樣的環境中尋找真愛,似乎還是太理想主義了些。不過,抱著這樣的念想是很好的,那說明生活還是有希望的。”
“清然,你說的,我怎麼不是很明白?”
我想想也是啊,我用現代人的理念來和他說現實,說真愛。似乎我比他還殘忍,他的夢想他的報複讓我說成這樣,他的心裏會不舒服的吧!還好,他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還好。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皇上,早些休息吧!明天可是咱卿揚國的大日子。準備了那麼久,一切都該拉開帷幕了。”
“是啊,準備了那麼久,該開始了。……清然,今天就留在禦書房陪陪朕吧。以後這樣的機會可能就很少了。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呆著就好,你在這裏就好。”
看著他那麼無助的眼神,我幾乎有那麼一種錯覺,那是一個男人在用極盡愛戀的眼神看一個女人。但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就沒有了,快到我以為是我眼花。算了,今天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留這兒吧,何況,相處十來年沒有意思感情是不可能的,像是自己的兄長般,自己給自己這樣說到,不禁躺在軟榻上入眠了。那一夜,我睡的很安穩,隻是朦朧中感到身旁一直有個人在和我說話,一直握著我的手,還有那眷戀炙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