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望著懷中有睡著的月茂,神色柔和。一旁的雲深看在眼裏,對月茂的興趣隻增不減。寒幽宮霧越堂堂主寒漓會露出這樣的神色,怕傳出去沒人會信。這懷中的小娃他到非常感興趣。光她對他的那一瞪,他就驚奇不已。這娃兒不簡單,似乎能聽懂他說什麼,還能察言觀色,見寒漓臉色一變,趕忙討好。還挺記仇的,把他的衣服折磨的不像樣。更讓他和漓驚奇的是擺在椅子下方似樓梯的盆景,這小娃不簡單,漓是從哪裏弄來這麼個可愛又機智的娃。趕明個他也想弄個來玩玩。
和落雲深相處多年的寒漓又怎不曉得他對月茂十分感興趣。柔情漸收,冷謀微眯,看向雲深。
冷聲道:“不許打她的主意。”
心思被猜中,雲深不以為意的笑道:“師兄酷愛的東西,師弟怎敢覬覦。不過——”話鋒一轉,繼續道:“就是不知道有一個人會不會對她感興趣了。”
聞言,寒漓眉頭微皺,神色更冷了幾分。那個人——不,絕對不可以。月茂是他的,誰都搶不走,包括他。
半夜,肚子開始一陣陣發痛。漓被我的哭聲驚醒,見我鬧個不停。伸手摸摸我的額頭,眼眸閃過擔憂,抱著我下了床,直奔屋外。我埋首在漓懷裏,小臉滿是淚痕。肚子痛得受不了。渾身也熱烘烘的,難道我生病了?
漓沒有驚動旁人,飛簷走壁到雲深的屋內。
“雲深快給月茂看看,她發燒了。”漓擔心的望著懷裏的月茂,小臉紅姍姍的,現在半昏半醒的。
雲深穿了件單衣出了裏屋,見漓懷裏的小人神色痛苦。命令道:“把她放到床上。”
診治完,漓放下心來。雲深說沒什麼大事,就是吃多了,引發的不適。畢竟是嬰兒,腸胃不比常人,大魚大肉的一時沒能及時消化而引起的虛燒。
自己這一病就是半個月,天天被青逼著喝苦藥,真是煎熬。仔細想想,這病還不是自己給折騰出來的,要不是自己暴飲暴食也不會被逼著喝藥。開心的是,明日便是自己一周歲的生日了。青做得衣服可漂亮了,每次我想穿,她都不準,說那是抓周那天才能穿的。明天我就能穿青做的漂亮衣服,還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月茂,什麼事這麼高興呢?是不是明天抓周?”青抱著我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暖洋洋的日光曬在身上真舒服。
我嗬嗬笑,伸出手,抓住青的手。那雙手因連日來為我做新衣服而出現的許多傷口,我細心的捧起了放在嘴旁吹吹。抬頭,見青眼裏慢慢溢出淚來。又急忙伸手去擦,“不哭,青。吹吹,不疼。”我的這句話引得青的淚落得更急。仿佛一時半會流不完似得。
過了好久,青終於不再流淚,紅著眼睛,欣喜的看著我道:“月茂真懂事,青姨很高興。青姨不疼,月茂就是青姨的靈丹妙藥。”
我嗬嗬笑,靠在青的懷裏,繼續享受美好的生活。這樣的日子,我漸漸開始接受並喜歡著,如果以後都能這樣開開心心的活著,身邊有青,有漓,真的很滿足,很幸福。
快到晌午,青才叫醒我。我感覺今天的青不開心,她悶悶不樂的替我換上那套她為我精心準備的新衣服,然後,抱著我去前堂。前堂的桌上擺滿了精致的飯菜,桌旁也坐上了人。坐在主位上的並不是漓,我很好奇的盯著坐在主位上的人。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老態龍鍾,精神十足,眼裏還閃著精光。漓坐在他右手旁,看見青抱著我來了,接過我,便揮手讓青退下。
在漓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坐姿,我繼續觀察著飯桌上的人。有替我看病的雲深,還有兩個生麵孔。坐在老人左手邊的是個清秀的男孩,年齡不大,七八歲卻一臉病態的蒼白。男孩旁邊是個婀娜多姿的妙齡少女,十四五歲,眉如黛,顏如玉,舉手投足都有著說不出的嫵媚。
“漓兒把為師邀來是為了這孩子?”老人開口問。
漓點頭,然後站起身,對在座的人說道:“師父,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想為你們正式介紹我懷裏的孩子。從今以後,她便是我的女兒,寒月茂。”
女兒?漓認我做女兒!忽然眼睛酸酸的,以後我要叫漓爹了嗎?以後我都不能吃漓的豆腐了嗎?我不要,如果這樣,我不要做漓的女兒。嘴一扁,我哇哇大哭起來。
見我在漓懷裏哭的正歡,老人撫著長長的胡須,意味深長的看著我道:“此娃極有靈性。漓兒,得之你幸。”
我一聽哭得更凶。老頭你弄錯了,我不是感激漓認我做女兒呀,我是反對!反對!可惜,沒人理我。就連漓也把我的哭聲誤以為是歡喜了。
哭到最後,我累的睡倒在漓的懷裏。
從此以後,我想不當漓的女兒都不成了。因為那天之後,江湖上無人不知大魔頭寒漓有個女兒的事實,當然這個消息是我親愛的老爹漓放出去的。
木已成舟,我帶著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活到現在,也一直悔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