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鍾不依不饒地響了好久。
“滴滴滴嘀”的聲音如魔音灌耳。我閉著眼睛摸索了半天,把鬧鍾關了。
房間重歸寂靜。
清晨,天微亮,粉色的窗簾將這點微弱的亮光也隔絕了,隻能隱約從縫隙間瞥見。頭稍一偏轉,就也看不見了。
窗外鳥兒的叫聲明快動人,身邊鬧鍾的指針滴滴答答地轉圈圈,多麼美好。再睡一會兒吧。我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
直到我媽的聲音又在耳邊炸響:“都六點四十了!還不起來麼?”
六點四十了?比上次還晚!我從床上猛地彈起來,瞬間清醒。在幾秒內穿好衣服奔向衛生間刷牙洗臉,狠狠地嫌棄了一下自己的腿不夠長。
腿長能省多少時間啊……我瞄了眼自己的腿,憤憤地想。
媽媽不爽地自言自語了幾句就回去睡覺了。
今天沒時間吃早飯了。我看著牆上顯示6點五十的鬧鍾,悲哀地得出了這個結論。
不僅是沒時間吃早飯,頭也沒時間照著鏡子梳了,誰讓陳寒是個滅絕師太呢——遲到了就要坐到教室最後麵,沒桌子用。
慘無人道。
我憤憤地把胸卡掛到脖子上,確定了沒遺忘什麼後,飛奔下樓。
事實證明,人在情況危急時,總是會有無比驚人的爆發力。
平時騎車至少也要10分鍾才能到校的我,今天隻用了6分鍾。
但拚老命也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比如感覺腿要廢了。比如本來就沒紮好的頭發徹底散了。
終於破開人群,我奔上三樓的走廊,理了理淩亂的劉海,草草紮好頭發,把所有表情都從臉上撤下,裝著一臉淡定高冷的樣子,再次踏著鈴聲走進教室。
但事實上很賤地在心中呐喊:“yes,沒遲到。”
從混亂的朗讀聲中,勉強可以分辨出他們在讀《出師表》。
“陳寒來了沒?”我把書包放到地上。
“十分鍾前就來了。”同桌洛程嘿嘿一笑:“她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薛帆朔在抄作業。”
我安靜幾秒表示默哀。
轉頭看看他的座位,果然沒人。
我心不在焉地拿語文書出來跟著一起哼哼,其實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應該是還沒從寒假裏回過神來。英語課代表和旁邊幾個人扯著嗓子,讀得那叫一個熱情澎湃。我盯著書上密密麻麻的字,覺得有點茫然。
新學期,怎麼有種眾人皆醒我獨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