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煙見男子怔怔忘著自己,以為他是等著她的回話,便道:“我父親在五建大學從教。”
聽見女子的聲音,謝鴻濤回過神來,尷尬的移開眼,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著菜,吃了一口,掩飾失態,隨意的問道:“哦!那伯父是教哪個係的?”
“中文係,名叫林遠山,你認識嗎。”聲音裏充滿了驕傲自豪。
女子心想,雖說父親在學校任教不能說每個五建的學生都能認識,可他是五建的學生,就算人不認識,名字總應該聽過吧。
“是林教授,他是我的導師。”謝鴻濤眸色一亮,興奮的道。
林綺煙、吳蓮頓聞言時瞪大眼睛望向謝鴻濤。
女子沒有想到坐在麵前的男子,竟會是父親的學生,而且今天還是幫了自己的人,想到這裏,女子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光,等等,他叫謝鴻濤,是爸爸的學生,會不會是爸爸說的那個學生,對對對,一定是,世上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女子用手拍了下腦門,喃喃說道:“初聽你的名字時覺得很耳熟。”女子略略前傾,靠近對麵男子,眸中閃著精光,嘴角牽起,說道:“聽了你的話,讓我想起是在哪聽過你的名字了。”
“你就是爸爸說的那個救了落水小孩卻以朋友名字告訴大家的那個謝鴻濤吧!”
舞蹈團放假林綺煙回家,與父親閑聊時,父親隨意和她說起這事,當時隻覺得爸爸的這個學生很有趣,是個妙人。
父親說他的學生謝鴻濤某天和幾個室友兼死黨,在一個鳥語花香,風景獨特的郊外公園裏看書自習。
“撲通,”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公園裏的安靜,緊隨其後的是焦急恐慌的喊叫聲:“救命啊!有小孩落水了,快來人救呀!”
謝鴻濤隱約的聽到遠處有聲響,抬起低頭看書的腦袋,疑惑的四處張望,四周風平浪靜,正猶豫要不要起身四處觀看時,頓時一道焦急恐慌的喊叫聲衝天而起,刺破耳膜,謝鴻濤身軀微震,迅速站起,靜耳傾聽,人像離弦的劍般朝著喊叫聲駛去,用力摔在石桌上的自習書,如風車般隨風旋轉。
室友兼死黨們隻覺得有一陣風過,抬頭望向風駛去處,空空如也。
鳥兒站在樹梢,撲騰煽動著翅膀,尖細的鳥嘴嘰嘰叫著,顯得很不安的樣子,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喊叫聲驚著了,花兒被長風卷脫數片粉瓣,參雜著草地上的土灰和被踩斷了的青草,飄舞天地間。
喊叫聲如同係著風箏的線般,牽引謝鴻濤穿過層層盤根錯節、橫豎交叉的樹枝,映入眼前的是透明清澈的湖水,湖堤上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臉色蒼白,目光恐慌絕望,一雙顫抖著膝蓋彎曲的腿站在湖堤上,一副跳湖救人的姿勢。
謝鴻濤見少女的雙腿都如篩糠般顫抖,心道,她能救起人來,恐怕她自己跳下去,能不能上來都成問題吧?隨即,迅速奔向少女,當顫抖著的雙腿起跳時,一隻手如鐵鉗般撰緊少女的胳膊,以流星般的速度拉她到離湖堤十幾步遠的距離,自己卻再度返回湖堤。
少女被胳膊上突如其來的力道驚呆了,不久後,少女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遠離湖堤,想要再度返回湖堤時,隻見一男子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撲通一聲,跳入湖中,怔怔望著男子跳湖的方位,少女紅腫恐慌的眸中覆上了希望。
少女其實不會遊泳,當她焦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喊人求救時,看見平靜無波的湖水,如同野獸般,一點一點將弟弟的身體吞噬。心像是被利刃用力刺穿般,鑽心的疼,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弟弟就這麼沒了,她沒照顧好弟弟,即使救不了弟弟也要死在一起。
天空又高又藍,不時人字形或一字形的燕子,歡快著自由自的在翱翔於廣闊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