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走出門外，淩雅灝不停咀嚼著納蘭將軍的話。“事情變得天翻地覆”、“非你我能夠控製”，他不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娘，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茈蕙的目光直直的，仿佛在看窗外天際遙遠的一方。她的目光，滿滿的都是震撼與無法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所以我說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當然，我知道你……很難相信。”納蘭夫人低垂著頭，目光淡然。明明是一件連想起來都很痛苦的事情，她卻如此輕鬆地說給了自己的女兒聽。她真的無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茈蕙卻突然露出了笑容，是苦澀不已的笑容。淡淡的。嘴角輕輕揚起。
“為什麼現在才跟我說呢？”
“不是的，其實早就想跟你說清楚了，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
“是嗎……”
正當母女倆在偏廳內沉默不語時，淩雅灝就從門外走了進來。自然，他的臉色不可能好到哪裏去。
強壓下自己一堆複雜的情緒，他說道：“我們回去吧。馬車已經在門外等了。”
“好，我知道了。”
納蘭夫人一聽，從椅上站起，說道：“我也就不留你們了。我送你們出去吧。”目光帶著悲傷，輕輕落在茈蕙身上。
之後茈蕙和淩雅灝坐上馬車，很快地離開了納蘭府。
納蘭夫人站在府門前，即便馬車已經離開了她的視線，她仍久久地站著，沒有離去。
另一邊，茈蕙和淩雅灝坐在馬車中，各自想著事情。
“我爹他沒有說什麼很過分的事情吧？”沉默許久，茈蕙的一句話劃破了冷凝的空氣。
“放心，你爹也不會說什麼。”淩雅灝淡然地回答道。
“嗯，那就好。”
本來她以為話會這樣結束，沒有想到淩雅灝再次挑開話鋒。他停頓一會，才緩緩說道：“我一直有話沒有對你說。”
“什麼事？”
“在我出生的時候，有一個僧人說過，我身上有一處黑暗，就因為它，我不能夠輕易表達自己喜歡的感情，否則那個人就會發生不幸。”
“什麼？騙人的吧？”茈蕙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但是，很抱歉，我實在是很想坦白。”他沒有向以往一樣放下話，而是繼續說道，“其實，我身邊有很多人我都很喜歡。比如說……”
“比如？”
“比如說，你。”
茈蕙頓了頓，仿佛沒有理解到他的意思，還笑了笑，說道：“我啊……喜歡我啊……誒？！你說什麼？你說……你說……了什麼……來著……”她的有如遭遇一個很重大的打擊，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複雜不已。
“哈？果然你不相信嗎？”淩雅灝難得地笑了笑，他的無奈卻透過窗外射進的陽光照映到茈蕙的眸中。
“……不是……不是這樣的！誰說我不相信了！”
這回反倒是淩雅灝用奇異的眼光看著茈蕙。“你不覺得我在騙你？”
“如果你敢騙我，就等著被雷劈中吧！”她裝作狠狠的樣子瞪了瞪他，“不過說實話，你的感情，我也有……”
“噗……哈哈哈……”他看著她，心中暖暖的，就如前方一路順風，再大的危險也消失不見了。
第一次，她看見他笑得如此開懷。
第一次，兩人直視著對方。眸中都是暖暖的笑意。
第一次，他們的手牽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你爹，恐怕我還沒有勇氣坦白。”他笑道。
“那你可要送多點禮回納蘭府啊！”
“知道了，你很羅嗦啊！”
“喂，竟然敢說你的娘子羅索？！”
“啊——我知道錯了，我的耳朵！”
“這招是從大嫂身上學回來的！在哥身上最管用了！”
“不會吧……”
……
馬車外的車夫依舊架著他的馬，馬車平平穩穩地跑向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