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未幹的淚痕和狼狽的衣著,再加上發白的臉色,讓她看起來隨時都會倒下。
她的腦海裏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她要離開那兒。
她搖搖欲墜地步下階梯,突然,兩盞亮如白晝的車燈猛然照到她身上。
她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擋住那刺目的燈光。
半晌,她終於適應了那高強度的光亮,一輛高大的黑色際虎車映入眼簾。
而,透過車前玻璃,隻見駕駛座上,一個臉色猶如鬼魅般的男人一臉怒容地冷瞪著她。
她一驚,張口欲說些什麼,卻同時看到他的目光定在她身體的某一處,她低頭,看著自己脖頸間的一圈又一圈的吻痕,臉色大變……
空氣,仿佛死一般的凝滯!
馮程程的雙手死死地抓住方向盤,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動,雙眸泛起了紅霧,整個人都因為憤怒而劇烈地顫抖著。
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當著麵門打了一拳,很痛,很難堪!
他不停地深呼吸,努力說服自己冷靜,才不至於因為憤怒而活生生撕碎了她。
瞧瞧他都看見了什麼?
他看到他們一起上樓,不久熄了燈,再然後她衣衫不整地離開。
等待在樓下的那漫長的幾個小時,他原本不願意去胡思亂想,甚至努力控製著自己不打電話給她。
她明明說過,要他等她,可是,他等到了什麼?
等到的是她的欺騙!
等到的是她的背叛!
他所有的否定在看到她此刻這個模樣,統統化為幻影。
她衣衫不整地出現在他眼前,脖子上盡是另外一個男人留下的吻痕。
他們在房間裏麵做了什麼,昭然若揭。
生日?
一切都是借口吧?
阮喬之所以會出現在那兒,都是他們之前約定好的吧?
她怎麼能夠如此反複不定,她對他的溫柔,她對他的乖巧,都是裝出來的麼?
在他以為一切已經不同的時候,她居然又將他的尊嚴狠狠地踩在腳下。
她把他當成了什麼?
看到他為她著迷,看到他為她心動,她的心裏一定在譏諷他吧?
嘲笑他是如此容易得手,嘲笑他是那麼幼稚。
很好,她成功了,他現在除了憤怒,還有一股濃濃的不甘。
她憑什麼這樣對待他?
如果他有骨氣,他應該狠狠地揍阮喬一頓,然後,高傲地在她麵前轉身離去。
隻是,他做不到。
但,她若以為自己能夠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那麼,她錯了!
他遙對著她,突然,冷冷一笑。
在她來不及體會他這抹突然的冷意時,忽地,男人的高大的身影驀然間出現在她眼前,他彎腰一把橫抱起她,粗魯地扔進車座上。
她還未坐穩,車子就像瘋了一樣以不可思議的極速往她未知的方向駛去。
男人冷眼看著她東倒西歪的模樣,將她惶恐不安看在眼裏,卻根本沒有一絲憐惜之心。
甚至,在看到她因快速從自己麵前飛弛而過的景像而白了的小臉,他不但沒有減緩速度,反而加大油門。
車子,仿佛像是要飛了起來。
她整顆心都懸在嗓子眼上,她知道他又誤會了。
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
畢竟自己身上有著如此明顯的軌跡,此刻盛怒中的他應該氣瘋了吧?
她輕歎一口氣,任何一個男人估計都不能忍受吧?
看到她幾次欲言又止,他眼底的寒意一點一點變深。
怎麼,被他親眼撞見,她無話可說了?
抑或是,她不屑解釋?
在兩個男人之間搖擺不定,玩弄著兩個男人,她很得意是不是?
一想到她剛才曾與另外一個男人在房間裏麵做著他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事,他心底那顆憤怒的種子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要爆炸。
他驅動油門,使勁踩到最底,車子,仿佛失去了控製,耳邊呼嘯而過的狂風將她吹得臉一陣一陣生疼。
鼻尖傳來輪胎摩擦油柏路時發出的劇烈的刺鼻塑膠味,她臉色劇變,害怕地抓住他的手,“程,你慢一點,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呃……”
馮程程聞言,故意將車子的方向盤猛地打往右邊,沒有準備的她,身體狠狠地撞在車門上,感覺右邊的整個身體都麻了。
她被撞得七暈八素,痛得五官都難受得擠成了一團。
小嘴裏麵不停地冷抽著氣,胃裏一陣一陣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