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程程眼眸一閃,目光沉沉,一字一頓道:“許禹?”
丁磊不置可否,隻是笑著做了一個比喻,“千裏馬不一定總能遇得到明智的伯樂,不是麼?”
“哦?”馮程程微揚起聲音,將一隻手枕在腦後道:“既然丁少喜歡這種蛀蟲,我也不好剝奪你這種特殊愛好!”
說到特殊愛好四個字,馮程程特意放緩語速,咬重語氣。
丁磊臉色沉了下來,想起昨天男人留在他身上的那張小紙條和今天早上收到一大堆各位公子爺發過來的‘關切’短信,擱在膝蓋邊的手指倏地收緊。
他正欲說些什麼,馮程程卻陡然間掛斷了電話。
聽著話筒那邊傳來的忙音,丁磊猛地起身,將電話給一把摔了出去。
一旁的助理戰戰兢兢地站在遠處,看著碎成好幾塊的電話機,緊張地詢問道:“丁總,那這個許禹要如何處理?我們真的要……”
黑發男人擰眉,突地,眸內一道精光閃過,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給我大辦!”
“大辦?”助理歪著頭,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能重複丁磊的話。
藍眼男人挑起眉,坐回皮椅上,雙腿優雅地疊起,緩聲道:“今天晚上給我在迎都酒店辦一場盛大的歡迎宴!”
迎都酒店?
助理猛地抬起頭,眼角抽了抽,那不是馮程程公司樓下的那一家?
看到自家老板笑得一臉狐狸的模樣,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晚上,在光亮照人的迎都酒店二樓宴客廳,平常熱鬧非凡難以預訂的情景卻不複在,整個宴客廳鴉雀無聲。
隻因為,此刻,有一位黑發藍眼的男人正坐在中央。他沒有發話,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吭聲。
男人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服,裏麵配一件白色襯衫,米色領帶,鱷魚皮係帶皮鞋。
他隨性地靠坐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湛藍的眸子裏流溢著陣陣不耐煩的流光,不時斜睨著門口的位置。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大老板在等一個人。
片刻後,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眾人定睛一看,頓時傻眼了,大老板等的人終於來了,隻是,他等來的並不隻是馮程程一個人。
馮程程一對眸子滴溜溜地轉,身上著一件綠色的T恤,配一件黑色馬甲,下麵是一條藍色牛仔褲加帆布鞋,短碎發隨意地撥到一邊,顯得異常灑脫和隨性。
“聽說丁少在這宴客,真不巧哈……”
丁磊看著馮程程後麵跟著的浩浩蕩蕩的上百號員工,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而等在一旁坐立不安的酒店老板一見到馮程程的出現,心裏頓時叫苦連天。
馮程程看了老板一眼,老板嘴角抖了抖,在一旁的客戶經理耳邊低語了幾句,不一會兒,隻見服務員極有秩序地一字展開,將中間的屏風一挪開,丁磊這才發現,偌大的宴客廳居然被分成了兩半。
丁磊將眼神投向尷尬佇在一旁的老板,老板背脊一挺直,一顆鬥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沁了出來,一張臉垮下,像條苦瓜。
別看丁家這位少爺平時總是笑咪咪的,熟識的人都知道,他可是名副其實的笑麵虎。
誰也預料不到,他笑臉下麵隱藏著的是什麼情緒,也許上一秒還笑意吟吟的,而下一秒,在人無所防備之時,他會露出他最尖利的鋒牙,迅速將眼前的獵物蠶食幹淨,如果要用什麼形容詞來描述他,那麼無疑,他是條恐怕的鯊魚,而且是那種喜歡將東西吃幹抹淨的。
老板看著眼前的丁少爺越來越冷的眼神,目光閃躲著,支支吾吾地,“這……這……”
馮程程見狀,心情極好地勾起唇畔,傾身附在丁磊耳邊道:“怎麼,丁少,難道老板沒告訴你,我們正華也來這裏開慶祝會麼?”
丁磊擰眉,嘴角卻是笑意不減,藍眼輕瞥了馮程程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麵問道:“哦?這回又是什麼名堂?”
馮程程不緊不慢地踱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洌嘴一笑,露出兩排白得可以做廣告的牙齒,一字一頓宣布道:“清除毒瘤慶祝大會。”
酒店老板聞言,眼角抽了抽,聽這馮程程這話,擺明是有意針對丁磊的。
丁磊放出風聲是說歡迎新員工大會,而馮程程卻說是清除毒瘤大會,一個巴不得趕出去,一個卻接了燙手山芋,光聽這名頭,丁磊便在這較量的第一回合處於下風了。
隻是,看這架勢,這兩位哪是來開慶祝大會的?根本就像香港黑社會的兩個幫派來講數的。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各員工們,就像楚漢界上的兵將,各看各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