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悄悄做了一個決定,第二天,我看著低垂著頭的哥哥,我走過去拉住他的手,真誠地向他道歉“哥哥,對不起,得得知錯了,以後,得得就是哥哥永遠的公主,隻做你一個人的公主好不好?”
哥哥聽到我討好的話,怯怯地看著爹地和媽咪,見到他們點頭,這才終於又露出了笑顏,小心翼翼地回握住我的手。
兩個大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氣,沒想到他們擔心了一整晚的事,卻被我三言兩語解決了。
“你和得得都是爹地和媽咪的小孩,如出一轍……”
在我記憶中,這是爹地第一次抱起了哥哥,爹地指著媽咪,看著哥哥的眼睛認真問道:“你會因為不是她的小孩就覺得這個家有什麼不同嗎?”
哥哥先是很驚喜,然後很用力地搖頭,大聲道:“不,我喜歡這個家,也喜歡爹地和……媽咪,還有得得!”
爹地點點頭,寵愛地摸摸他的頭,“記住,你是這個家永遠的一分子。”
“嗯。”哥哥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從哥哥與爹地的眼神中居然看到無比的認真和專注,直到許多年後,我才終於明白,那是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承諾。
還有我忘了說,哥哥傳承了爹地所有的優點,小小年紀的他,便已是幼稚園所有女學生的夢中情人。
雖然他跟爹地一樣都是冷冷的,酷酷的,可是每天都會其他班的女生要來找他玩,不過哥哥從來不理她們,他還悄悄跟我說,除了得得,其他女生他都不喜歡,嘻嘻!
於是我決定將我的擇偶標準再加上一條,要像爹地一樣又帥又酷,像媽咪一樣又溫柔又漂亮,還要像哥哥一樣勇敢和重承諾。
很多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沒有出生在這樣的豪門世家,是不是我想要的,我所喜歡的,我所愛的,都會不一樣。
可是,世界上永遠也沒有如果。而人永遠都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
我曾經深深地厭惡過這樣的豪門世家,父母的婚姻悲劇,奶奶的算計,貝世榮的陰謀,閆晉的刻意接近,都曾讓我對這個世界產生一種近似於悲觀的情緒。
我想,有一天,我終會墮入無望的深淵,或者,更甚,地獄!
於是,我想,隻要我守著自己的心,對一切不要求,不奢望,不在意,父母的悲劇就不會在我身上重演。
隻是,很快,我就發現我錯了!
有些人,有些事,並不是你不去爭取,就能逃脫得了。
16歲那一年,那一場意外,那個讓我惡夢連連的夜晚,毀了我僅存的一點點淨土。
熊貓他們給我找來了全世界最好的心裏治療導師,我選擇了心理治療中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那便是將曾經經曆過的事情在心理治療師的幫助下在腦海中重演,再輔助治療。
第一次治療,隻要一想到那一次又一次肮髒的碰觸,我便不停地嘔吐,直至暈厥。
第二次,仍舊是沒完沒了的嘔吐,直至我嘔出來的東西變成了鮮紅的血液。
第三次……
第四次……
終於有一天,我不再嘔吐,熊貓他們以為終於有進展了,其實我隻是不想告訴他們,這樣的心理治療對我來說已經麻木,我甚至可以輕而易舉地抵抗心理師的催眠。
那時候,看到我一天一天有了些許笑容,就連治療師的高徒歐陽晴看到我,也不再蹙起了眉頭。
我想,這樣也好,我不能讓所有的人陪我痛苦。
隻是,我所有的心事都瞞不過幫我親自治療的心理師,白發蒼蒼的他對我說,也許有一天,如果有一份跟這種傷害具有同樣力量的事情發生,我的病就會自然好了。
那一件事過後不久,閆晉出現了,我那時候心想,男人或女人,有什麼所謂呢,反正我從來沒有奢望在自己的人生裏麵得到一段真正的感情。
隻是,我討厭算計,在得知貝世榮與閆晉的合謀時,我突然重重鬆了一口氣,這樣也好,不用有負擔。
那一場車禍並不像他們所言,是因為太過震驚,太過生氣,隻是突然覺得解脫了。
是的,解脫。
我想,我是個冷血的人罷,所以才會這樣不在乎。
無論是對貝世榮,抑或是閆晉,我的心裏,沒有恨,隻是喜歡不了而已。
一年一年過去,從16歲到26歲,我已學著去忘卻那件事情,有時候我想,沒有什麼事情抵得過時間。
直到26歲,我遇見了她。
她長得並不十分出色,但她有一對全世界最純淨的眸子。
當她微笑的時候,眼睛裏麵仿佛有星星在閃爍,隻是,當我看到她為黎子騫傷心難過,我居然感覺心裏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