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打了開來,他勾唇笑了,裏麵是一對他早就預訂好的鑽石對戒。
細細的圈托著一顆不大不小的鑽石,很簡單的設計,但卻做工不凡,足可見他曾經是多麼用心在籌備他們的婚禮。
他正欲說話,她卻突然有了意外之舉,她竟然選擇在眾目睽睽下忽地將手中那個紅色絨布盒用力地扔進大海裏麵。
洶湧的海水很快將紅色絨布盒吞噬,轉瞬間便消失在眼前。
她看著他呆愣的模樣,臉上笑靨如花,輕輕地伸出手指撫摸著他的眼睛,溫柔出聲道:“毅,我們的婚禮不需要戒指。”
他不解,因為,他在購買這對戒指的時候,心裏想的是:表麵上套住的是對方的手指,實際上套住的卻是兩顆彼此真誠相對的心。
她完全明白他心中的疑惑,她捧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讓他感覺到她的熱烈心跳,輕柔的嗓音像是具有極強的穿透力,“因為,天涯海角,不在地球的另一端,而在這裏。”
說完,她再一次執起他的手,虔誠無比地在他左手無名指上親了一下,柔和的嗓音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裏麵,“我愛你。”
他聽到那簡短的三個字,全身猛然一震,深遂的雙眸像是天上的七色彩虹,閃耀著迷人的光芒。
良久,他隻是深深地凝視著她,然後,他像她一樣吃力地在她左手無名指上印下一吻,“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很愛很愛……
他低沉的話語像是一陣風,被海風吹散在空氣裏,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中。
眾人不約而同地緊緊攥住自己的手心,為這輕淺的三個字而悸動,這一刻,無須任何證明,他們的愛,已是永恒。
晶瑩的淚花閃爍在黑如墨汁的瞳孔裏麵,眼底發出一陣溫柔的光芒,他輕瞥了一眼不遠處,她勾唇一笑,立即明白他的意圖。
她知道他想要彈鋼琴,她沒有以任何的借口或理由拒絕他,甚至微笑著輕扶起他的身體,幫他穿上最保暖的衣服。
他原本已孱弱到連下床都成了困難,可卻不知道從哪裏生來一股堅韌的毅力,居然依靠著她的攙扶,一步一步地走向鋼琴邊。
走到一半,他終是無力地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她的眼底滿是心疼之色,臉上卻始終掛著微笑,她替他拭去額上的汗珠,柔聲道:“毅,沒關係,慢一點,我等你,大家都在等你,不用著急……”
他喘著氣點點頭,就這樣靠在她身上,累得幾乎連手指也動不了。
眾人捂嘴低呼一聲,眼神裏麵盛滿了濃濃的擔憂之色,可卻沒有人試圖要上前幫助他們,因為,在這一刻,他們的世界不需要第三個人,誰也無法取代彼此。
夕陽的餘輝灑在那一對交纏著的身影上,像兩樽不會動的風化石。
許久,他們再次動了,互相攙扶著身影,這一次,他們穩穩地到達了鋼琴旁邊。
他靠著她坐在鋼琴椅上,久久地喘著氣,金黃色光芒染紅了每一個人的臉,眾人凝氣摒神等待著。
終於,他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他深深地看她一眼,將手放在琴鍵上,須臾,微有些不穩的琴聲響了起來,所有人都聽出來了,是張學友的——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快樂童話像你我一對已經足夠
如果要說何謂愛情
定是跟你動蕩時閑話著世情
和你走過無盡旅程
就是到天昏發白亦愛得年青
不相信當天荒不再地老不合時
競跟你多相擁一次便愛多一次
怎相信最回腸蕩氣之時
可用你的名字和我姓氏
成就這故事
米娜背過身,雙肩不停地聳動,藍斯一手摟著她,一手替她悄悄拭去眼角的淚珠,張唇想要安慰她,卻發現自己的鼻頭也在不住發酸,而此時此刻,現場所有的人都是雙眼濕潤卻又強忍著。
沒有人會去懷疑,他們是彼此的終結者,唯一的終結者。
隻是,為什麼這樣濃烈真摯的愛卻不能天長地久,甚至為什麼不能再多一點點時間?
她傾聽著他為她彈奏的這世上最動人的曲子,眼淚悄悄地劃過眼角,心裏的哀傷再也掩飾不住,她哽咽著在心裏低喃:從此以後,我的名字冠上你的姓氏,永永遠遠……
太陽花清香的味道經由微風的吹拂帶進她的鼻尖,她怔怔地看著開得燦爛嬌豔的花朵,太陽花一生依賴著烈陽生根、發芽、成長、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