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麥的毛發全部吹幹,男人已從房間裏麵換好衣服出來了。
一人一貓同時看著他,男人扯了扯老麥的胡須,“去換件衣服。”
李昕點點頭,知道他這樣說的意思是要外出。
她走進自己的房間,沒錯,自己的房間。
她拿不準貝毅對自己是個什麼態度,高興的時候逗逗她。
順便在眾人麵前表演一下曖昧。
但大都時候,他就將她當成空氣般,視若無睹。
甚至冰凍三尺。
她從黎家出來的時候,一件東西都沒有要,可她住進來那一天,她卻發現所有她用得著或用不著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
她從衣櫃中挑了一件米色毛衣穿上,外麵配一件紫色短款羽絨服,藍色牛仔褲,再穿上與毛衣同色的雪地靴,又保暖又時尚。
坐在車上,看著貝毅完美的側臉,李昕不禁在思考。
貝毅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首先,他是個有錢人。
她就算再不識貨,但也看得出這屋子裏麵的所有物件都是用的高檔貨。
縱然不是最貴,也是最好!
熊貓和關小刀都不叫他名字,而是喜歡喊他貝勒。
咳,他的確就像個貝勒爺一樣,有時候他什麼也不做,隻是用那雙狹長的眸子冷冷瞧人一眼,那個人馬上就噤若寒蟬。
他有嚴重的潔僻,有一次他看到沙發上掉了一根李昕的頭發,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狹長的眸子不鹹不淡地瞅了她足足一分鍾之久。
然後,她隻好認命地將屋子裏裏外外打掃了三遍,他的臉色才漸漸緩和下來。
但有的時候,他又隨意得像個鄰家男孩,像是剛剛老麥闖的禍,他也可以視若無睹。
他很懶,能不動手的他絕不動手,需要動手的,他會一個眼神投到關小刀和熊貓兩人身上,然後那兩個大男人便屁顛屁顛地鞍前馬後辦好。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總覺得熊貓兩人對他有著偏執的保護欲。
總而言之,貝毅這個人是一個謎。
而她一向不喜歡猜謎。
所以,她不去問,也沒有立場去問。
到了漫步雲端,五樓的專用電梯被告知正在檢修,於是兩人又繞回前門。
可就是那麼巧,一進一出間,迎麵而來的正是黎子騫和紀佳佳。
這是什麼?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也不知道為什麼,李昕頓時背脊挺直。
身邊的貝毅看著紀佳佳兩人,伸手摟住李昕的腰肢,將臉親密地貼在她頰邊,輕舔了一下她的耳廓:“不走嗎?”
黎子騫見狀,臉立馬就綠了,凶狠的目光恨不得將貝毅的那隻手給灼成洞。
紀佳佳上前一步,親熱地挽住李昕的手,“老同學,我和子騫正要去金店挑選結婚首飾,你要不要來作個參考?”
李昕冷笑一聲,老同學?參考?
這女人是不是無恥慣了?
她將眼神投到黎子騫身上,黎子騫忽然就笑了,在紀佳佳額頭上親了一下,溫柔道:“一會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李昕心一顫,血色從她唇上消失。
喉嚨好像有一根刺卡在那裏,火辣辣地疼。
原來還是沒有忘卻,原來心還是會痛。
“好。”李昕還未出聲時,貝毅替她作了回答。
一進到金飾店,紀佳佳便親膩地纏著黎子騫撒嬌道,“老公,我要買一個鑽戒。”
貝毅坐在高腳椅上,拿起李昕的手指一根一根把玩著。
李昕低頭,看著左手無名指處,那裏曾經戴過一個小巧的鉑金戒指,雖然戒指早在離婚那一刻便已除了,可那裏還是留下一圈痕跡。
原來,有些人,有些事,並不是不在了,就能忘卻。
當傷疤揭開的時候,鮮血會立刻流淌出來,止也止不住。
“李昕,你覺得這個好不好看?”紀佳佳揚著手指顯耀在李昕麵前。
李昕抬眼,還未答話,服務員便驚歎一聲,“太太你的眼光真好,這個鑽戒是我們上周才進的新款,目前隻有一隻呢,售價也很優惠,隻要三萬塊。”
“這個多少錢?”貝毅嘴角斜勾起,指著玻璃罩下最閃亮的一顆鑽戒問。
服務員笑了笑,“先生,這個是我們的鎮店之寶,跟章子怡一樣的款,鴿子蛋設計,但小了一些,價值199萬。”
“就要這個。”貝毅掏出卡,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愣了愣,隨即看到那代表無上限的金卡標誌,樂開了花。
旁邊的黎子騫怔住了,好大的口氣。
紀佳佳頓時就覺得手上的那隻鑽戒怎麼那麼上不了台麵,在那顆鴿子蛋麵前,簡直不值一提。
“好看嗎?”貝毅將鴿子蛋拿到李昕麵前,淡淡地問。
李昕點了點頭,很閃,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