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姊姝被丫鬟抱到一張毯子上,上麵擺著各種東西。雖說不少,可說多,到底也隻有寥寥幾十樣罷了。如果在現代,的確很多了。但從她能看清世界以後觀察來看,她投胎的是一個大家族。起碼主家的小孩子就有十幾個,更不用說那些沒有來的成年後代了。
由此可知,她的母親要麼不在了,要麼地位低下。無論那一種,都代表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但由於她的語言還沒有開始學習,她並不知道,她的母親是一個敢於挑戰世族規矩的女子。一個地位低賤的陪嫁的滕女,得主母恩許,誕下家主高貴的血脈,卻不知感恩,意圖謀害主母。在確認陳姊姝被安全生下後,她的母親就被處理了。一個庶女,擁有一個謀害主母的母親,沒有母族的庇佑,沒有父親的喜愛,待遇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如果這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也許她會在丫鬟的教導下變得懦弱不堪,或者對這不公平的待遇感到不平。但她不是。她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也許還不成熟,但是足夠有完整的思想和邏輯。同時,她擁有嚴重的感情潔癖。對於一個自己丈夫的私生子,不,現在還是合法的庶女,如果她是主母,早就恨不得掐死她了。現在雖然和其他嫡子嫡女不能相比,卻也沒比其他庶女少一分。況且這樣的生活對於一個農村的孩子來說,已經足夠奢侈了。所以她並不像書裏的主角一樣,妄想掀起風浪,奪取更多的東西。她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生。
抓周會上,陳姊姝抓了針線包,家主沒有出現,隻是派人送了一張絹子,上麵寫著她的名字,白恩珠。意思是要她記住主母的恩德。
白恩珠,她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在幾個丫鬟的教導下,她開始學習說話。就算她已經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小孩子的身體不大好控製,而且口水又多,所以她的進度十分緩慢。但在其他人眼裏,已經是快了,都快趕上大公子了。她並沒有藏拙的意思,也沒辦法藏藏拙。一個女子,就算再聰慧,也不會被忌諱,何況是一個喪母的幼女。但是這份聰慧會使她的價值更大,她能得到的也更多。她不想用貨物來描述自己,但事實上,她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物品。她從小膽小謹慎。就算有超前的見識,但是她依舊不敢太過放肆。她現在隻是一個小孩子,對世界不了解,她隻能讓自己看上去更有價值一點,不會被輕易舍棄。
有時她在想,如果她會無止境地穿越下去,她會不會也浪一回。但是她知道她不會。如果真的可以穿越一個又一個世界,她會做的,就是在每一個她不熟悉的世界裏,努力地掌握她能掌握的一切技能。隻有等她掌握了足夠她使用的技能,她才能放心地玩。但是也隻是賺一筆錢或權,過一種想睡就睡,想起就起的安逸懶散的生活罷了。她沒用太大的雄心,她隻想在她喜歡呆的地方可以一直懶下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