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郡郡守唐大人跟夫人坐在回府的馬車裏,“老爺,聽人說,那忠勇將軍娶的是個粗鄙的無知婦人,今天才知道傳言有誤,將軍夫人身上自有一股不同於世的出塵之姿,想來也是,若她真是那等無知婦人,名滿天下的忠勇將軍又怎麼會娶她。”言辭裏竟是不可多得的讚許。
唐夫人出自臨安郡名門,眼光自然獨道,陳雪玉雖然未經過正式禮儀培訓,但她骨子裏不卑不亢處世淡然的態度卻是旁人學不來的,現在得了唐夫人的青眼也不稀奇。
唐謙想到那日路過西良鎮時,陳雪玉麵對要休妻撒潑的大貴家人,毫不畏懼,條理清晰地拿出大趙律法嚇唬那夫家時的侃侃而談,目光深處閃過一絲複雜,這樣的人又豈是無知粗鄙的鄉下婦人所能做出來的舉動,這次皇上真是看走眼了。
想到上麵那位的態度和陰晴難定,唐謙垂下了眸子,隻淡淡對仍興致勃勃的夫人道:“以後少與將軍夫人接觸。”雖然他不會把陳雪玉的事告訴皇上,但也不能讓皇上以為自己和將軍有接觸,唐謙想著仍在邊關周旋的次子名揚,心底深處無奈地歎了口氣,為人臣子,哪有什麼選擇的權利,不過是權衡利弊罷了。
要不是名揚機緣巧合之下,被皇上所看重,自己大可以兩不相幫,哪用得著像現在,因勢所逼,不得不聽命於皇上。
唐夫人愣了一下,老爺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更是從來不會幹擾自己的社交,現在忠勇將軍戍守邊關,正是風頭無兩的時候,他怎麼反倒不讓自己與其夫人接觸?
“那三日後的宴席還去不去?”
“早去早回,不要帶名玥。”
唐夫人心裏咯噔一下,平日裏自己參加貴婦間的聚會時,總會帶著已經準備議親的小女名玥,他也從不阻止,但現在……能讓他如此鄭重的,怕是與朝堂上的事有關,且關係甚大,想到這,唐夫人心裏便有了計較,雖然可惜,但也明白唐謙朝堂上的不由自主。
迎來送往的日子過了兩天,陳雪玉便有些受不住了,幸虧自己早有準備,把奶奶和小魚兒送到了娘那裏,這天陳雪玉早早閉門謝客,和院子裏的侍女去了葡萄莊園,詳細地給徐子恒講了一遍釀酒的要領,包括那故弄玄虛的白色粉末,這次收的葡萄足有四千多斤,要不是徐子恒早早著人把葡萄洗了大半,怕是她們忙到天黑也忙不完。
臨走時,陳雪玉把以後釀葡萄酒的活全權交給了徐子恒,說起來這釀葡萄酒也不是個難活,隻不過衛生要求的高些,若說那些人釀不出來酒,陳雪玉猜或許是他們把葡萄清洗的太幹淨了,葡萄皮上的白霜,可是能不能發酵成功的關鍵。
隻能說,陳雪玉,你無意中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