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選出的夥計朝四喜看了一眼,雖然四喜的目光恨不得要吃人,但他卻不打算隱瞞,平日裏受四喜的氣太多了,雖然不知道這位夫人是誰,但看這情況肯定不能有四喜好果子吃,況且現在四喜破了相,肯定不能繼續再留著他了,便毫不偏袒地把實話全說了出來,“劉傑招呼這位夫人選好衣服,要簽單結帳的時候,卻被四喜給搶了過去,劉傑知道爭不過他,就由著他了,四喜卻非要跟這位夫人多收十兩銀子的盒子費用,這位夫人問了句盒子還收錢啊,卻被他給罵了回去,罵她大肚婆還罵她土包子,最後還讓我們上去打這位夫人,還說最好把她的孩子打掉……”
“夠了”張武越聽臉越沉,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四喜欺負其他夥計的事,原本以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念著他是店裏老人的份上沒跟他計較,沒想到他竟然敢打著繡坊的名號,中飽私囊,銀子事小,繡坊的名聲事大,最不可饒恕的是,他竟然敢罵將軍夫人,還敢咒罵將軍未出世的孩子。
想到孩子,張武怒火更甚,他也是要當爹的人了,就算槐花才剛查出有孕,但他做父親的喜悅卻絲毫不減,想到將軍臨走前把夫人托付給他們,他竟然讓夫人在她一手張羅出來的店裏受到這樣的辱罵,張武一掌劈了四喜的心都有。
四喜看到張武回來,想著終於來撐腰的了,沒想到他竟然跟那幾個賤人是舊相識,而且看樣子,連掌櫃的自己都聽命於他,現在再被那夥計說了自己一直幹的事,四喜那痛苦的嗚咽聲也不敢有了,想求饒,卻被點了啞穴,隻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呯呯磕起了頭來。
張武本就不喜他這個偷奸耍滑的人,隻不過一直念著他是從剛開業就在這裏幹的老人,才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沒想到他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額外收取費用,捅了這麼大的簍子,腳步沉沉地走到他麵前,重重地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雖然沒用內力,但這勢大力沉的一腳,直接把四喜踢飛到了門口,撞在門檻上才堪堪停住,待四喜重新爬起來的時候,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老血。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張武隨手解了他的啞穴問。
四喜張了張口,吐出兩口血水,垂頭不語,目光卻隱蔽又惡毒地盯在地上那隻已經涼掉的血耳朵。
他自以為隱藏的很好,但他的雕蟲小技又怎麼能瞞得過張武紅楓他們,張武轉身朝紅楓淡淡地看了一眼,微抿著唇進櫃台裏,拿了五十兩銀子,扔到四喜身邊,“十兩是你這個月的工錢,剩下的算是給你的醫藥費。”
四喜拿了銀子,沒有再猶豫,一瘸一拐的爬了起來,朝外走去。
四喜走後,張武才對著眾人道:“這是咱們東家張老爺的夫人,以後你們都機靈點,這裏雖然不是天子腳下,其中的達官貴人卻也是不少,夫人是自己人,四喜隻是掉了隻耳朵,若是以後再有不長眼的發生這種事,別怪我也保不了你們。”
眾夥計也都是機靈的,短暫的麵麵相覷後,齊齊衝陳雪玉行禮道:“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