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個各懷心思的年青人,都沒有了往日嬉鬧的心思,兩人足足沉默了半個時辰,已經初具少女聲線的小遠恢複了自己略帶清甜稚柔的聲音,緩緩開口講了自己的是如何在草原人和異族攻掠下家破人亡,又是如何被張勁遠所救,又是如何在京城輾轉來到這裏,一一詳細地講給了大安聽,她的表情聲音都極為蒼涼空洞,這一刻仿佛她的心也回到了那年的戰亂裏。
大安看著她如泣如訴偏又隱忍倔強的模樣,頓時心悶的發慌,他想張開雙臂將她納入懷抱,但他稚嫩的身子卻又給不她足以遮風擋雨的庇護,她心裏隱藏的東西太深太悲,是少不經事的他還不能完全理解包容的。
在她聲音消失的時候,大安仍怔在那片蒼涼裏,直到她對著自己笑出了眼淚,大安才如大夢初醒一般,拉過她比自己小而軟的手,試圖將她納進懷裏,有些笨拙又慌亂地安慰她,“別哭了,小遠,以後我陪你,無論什麼時候我都陪你,有我的地方就有你的家。”
小遠任他將自己僵直的身子抱進懷裏,她經曆的多,遠比大安要成熟,聽著他如朋友如家人又如少年情懷的安慰,心裏驀地一陣鈍痛,任那晶瑩的淚水流到下巴,蓄滿雨水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大安點頭道:“嗯,我知道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那我走了。”說完也不管大安僵在臉上的惶然,轉身毫不猶豫地離去。
有些感情還不夠的時候,不妨交給時間去醞釀,若是抵不住流水,那便淹沒在時間的長河裏,若能成熟芬芳,那便有一輩子的時間到白頭。
大安看著她離去的挺直背影,突然有些陌生,她一直都是嬉笑的,甚至是天天吵罵他的,現在看著她倔強到讓人心疼的背影,自己心裏除了心疼,竟然還有一絲陌生,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又怎麼敢給她任何許諾……
不管大安和小遠兩人心情如何,張武卻是快活極了,從來不知道被窩裏有個暖乎乎的女人是這麼美妙的事,食髓知味的他足足折騰到半夜才偃旗息鼓。
繡坊裏張大富已經能獨擋一麵,這些日子大安也識得不少字,有他們兩個在繡坊裏忙活,張武便和槐花安心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中午張武抱著秋生看著在灶間忙活的槐花眼睛突然有些發酸,原來有個一心一意的女人為自己張羅忙活,心裏竟然這樣滿足。
被他直直的目光盯得臉皮發紅的槐花嗔了他一眼,輕啐道:“看什麼看,看了一晚上還沒看夠啊。”
張武想著那白花花軟乎乎的身子,下腹頓時一緊,嘿嘿笑道:“不夠不夠,今晚接著看。”
槐花經了昨天的雨露滋潤,氣色越發好了起來,聽著他無異於流氓的話,略顯豐腴的身子透出一層好看的紅暈,麵皮薄的槐花幹脆扭過頭不理他了,張武知道她是害羞了,樂嗬地抱著秋生去喊小遠一塊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