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她交好的婦人看到劉氏瞪著眼看過來,偷偷扯了扯她袖子,那婦人不懼地回瞪著劉氏,我呸,我就看不慣她那副輕狂樣,家裏有點東西就恨不得挨家挨戶的吹上一遍。
劉氏看大平也朝這邊看了過來,回頭狠狠瞪了那婦人一眼,低罵道:“你給我等著,要不是看在我女婿麵上,看我不活撕了你,讓你見不得別人好。”
“行啊,我等著,看你有那個膽子敢動我一下。”那婦人亦是不甘示弱地道。
且說劉桃從劉氏身側閃身進了院子,就見年幼的青樹穿了個補了三個補丁還露著發黑棉花的破夾襖,正蹲在灶台那燒火,灶膛裏火紅的火苗映在他紅黑的小臉的上,讓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像閃著淚水一樣,劉桃隻覺得心裏堵的慌,眼眶也酸的厲害,上次不是給娘送了布料嗎?就算不給他重新做一件夾襖,把二弟穿剩下的給他也比他身上這件強啊,看著青樹伸入灶膛裏烤火的手,劉桃顧不得再細看,快步走了過去,輕聲地喊了聲:“青樹。”
劉青樹聽到姐姐的聲音猛地回頭,一時間竟忘了正在烤火的手,直到痛意漫過手心傳進大腦,才倏地抽回手,朝劉桃奔去,“姐姐,姐姐你怎麼才來啊。”
聽著他稚嫩帶著哭腔的聲音,劉桃忍了多時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湧了出來,顧不得他身上髒不髒,將青樹瘦弱的身子抱進懷裏,“你這個傻孩子,手燒著了吧,我看看。”
青樹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流出了大滴的眼淚,但還是吸吸鼻子搖頭道:“不怎麼疼,姐姐,不哭啊。”
劉桃眼淚卻是更忍不住,本來以為自己送了東西,青樹的日子能好過些,沒想到竟然還不如以前了,以前最起碼家裏的活計自己都做了,不用他再燒火做飯,可看看他現在不但比以前更瘦了,就連以前的幹淨也沒了,“好,姐姐不哭,青樹也不能再哭了,走姐姐帶你去洗洗手吃東西。”
“不行啊,娘說要燒熱水,哥哥要洗臉。”
劉桃氣的渾身發抖,好個懶得要死的劉林,現在才起來,最氣人的是娘,竟然讓這麼小的弟弟燒水給那個好吃懶做的劉林洗臉,劉桃蹲下身子把灶膛裏的木柴往裏填了填,拍了拍手上的灰低頭朝青樹道:“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打水洗手。”
劉青樹像姐姐沒出嫁以前一樣,乖巧的點頭應下了,劉桃快步轉身從天井邊拿了個半舊的木盆,從鍋裏舀了點燒的半熱的水,熟練地給青樹洗了洗臉和手,見那張小臉一點點露出原本的模樣,心裏又是一陣酸澀。
重新換了遍水,劉桃才從腰間拿了帕子給青樹擦幹淨,看著青樹抬頭稚嫩的小臉衝自己笑,劉桃更是堅定了無論如何要帶他走的念頭,從他斷奶後,基本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他,與其說是弟弟,倒不如說是兒子更貼切些,試問哪個當娘的能舍下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