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蒲宇陽,今年30歲,除了父母,我還有一個姐姐和妹妹。
姐姐早已經成為人婦,而妹妹卻在年前發生了車禍……
最終,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成為了事實。家裏人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趕上,她便已經閉上了雙目。
幾年前,在宮虞翊那小子剛剛離開安徽的時候,妹妹正好懷孕。不知道妹妹在宮家受了什麼刺激,老是會突然之間就會害怕,嚴重的時候會把自己困在屋子裏好幾天都不出來。
孩子的事情,爸媽都不讚成她留著,我也是。一個小姑娘還沒結婚就已經懷了孕,會被村裏的人笑話死的。或許是因為孩子知道他不受歡迎,也或許是因為天意本該如此,孩子突然之間就掉了。
流產以後,靜靜變得更加沉默了。時常會坐在一個地方坐好久,也不會換個姿勢。母親看到經常會哭著在後麵搖頭:“這可咋辦!孩子整天給個木頭人似的。”
父親則是搖頭,歎息。
我們每個人都以為她是因為剛剛失去了孩子,所以才會這麼消沉。都以為她過一段時間,心底的傷就會好起來,但是我沒想到,她竟然就那麼一直消沉下去了。先是不說話,後是不吃飯,整個人漸漸瘦的像是一個主杆。找了醫生,醫生說是抑鬱症。
抑鬱症?那是什麼東西?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但是光從字麵上來說,我好像又懂一點,說的應該就是心情壓抑吧?
醫生和我們說了很多專業上的用語,最後父親著急,說:“你就直接說怎麼治吧,別解釋那麼多了!”醫生才慢慢的告訴我們該怎麼做。
因為那個時候,父母都還年輕,姐姐也剛剛嫁人,父母整日裏忙著農活,姐姐也整天待在自己的家裏,不可能每天都住在娘家。自然而然,照顧靜靜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著她每天呆呆的坐在窗戶邊上,時常會想,她究竟在看什麼?天空有什麼好看的?又或者,窗外究竟有什麼讓她迷戀的。
農村人,對於法律的意識根本沒有。雖然上學期間大家都有學過想要碰別人物品之前,需要經過主人的同意才可以。但是那時候的我,早就忘記上學學的知識。
我拿起了靜靜的日記本,一頁一頁的翻著。像是看著一個長長的故事小說一樣。那個時候,《情深深雨蒙蒙》還是特別的流行,記得有一集好像是尓豪和依萍他們幫助可雲找記憶的片段,於是我就想,能不能用這樣一個方法,幫助靜靜找回她從前的快樂呢?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那個醫生,那個醫生先是搖頭,後說:“你嚐試一下,或許會有用處呢?”
於是,我就開始按照靜靜日記本裏寫的事情,進行了一些小部分的還原。剛開始的時候,靜靜是沒有任何反映的,我以為我的這種方法失敗了,失望之餘,卻聽見了她看著我喊著:宮虞翊。
幾個月來,終於聽見了她說話,但是嘴裏喊著的,卻是那個讓早就她今天這種局麵人的名字。我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生氣,總之,心情很複雜。
漸漸地,靜靜開始說起了話。也越來越粘我,但是我總感覺有些不對。直到後來鄰居家孩子的無心之言,我才終於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異感了。
“叔叔,姑姑為什麼看你的眼神像我看我們班的玉玉一樣啊?難道姑姑喜歡叔叔?”
這一句話,正好讓父親聽見。
尷尬的送走了那個娃娃以後,我和父親陷入沉默。
“造孽啊!”父親眼裏已經開始泛紅:“讓你們上什麼學啊!不上學的話很早就能給我掙錢花了!你看你們,上學遇到的都是什麼人!”
我沉默,初聽這句話的時候,覺得很刺耳。但是事後想來,父親隻是不會表達而已。他其實在想,如果不上學,靜靜便不會碰到宮虞翊,也不會造成今天的這個局麵。
我有的時候會看著靜靜,發現她時常會看著我,但是我能感覺得到,她在透過我看別人。而那個人,是她時常會提起的宮虞翊。
她有很久沒喊過我“哥哥”或者“陽陽”了,她開口喊得,是“宮虞翊”。
宮虞翊。
這個人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讓靜靜能夠不管在任何時候都能夠心心念念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得和父親一樣,可能上輩子欠了宮虞翊什麼,所以這輩子才會讓整個蒲家都為了他操心勞累。
就這樣,我活在“宮虞翊”的陰影下2年。在我還在期待白天不要來臨不想再做別人影子的時候,母親興奮的聲音驚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