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懋揚,方懋揚,我好好的蹉跎了這些年華,不是因為放不下,隻是我們一起的那些歲月會偶爾的蹦出來,它一蹦出來,我就感到筋疲力盡。
程潛說“你這樣真像個怨婦!”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明眸皓齒,顧盼生姿。於是回頭問他“哪裏像是怨婦?”
程潛蹙眉不答,她於是懨懨的,終於說出一句實話,“我沒有想要挽回什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其實早已猜到。我這麼痛苦隻是氣他成雙成對,我卻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今年的春節你回不回家?”
程潛蹙眉,是不大想回的樣子,半夏有些看不過去,“阿姨叔叔都很想你,每年我回去的時候他們都拉著我左一句右一句問你的情況。”
“我這不是工作忙,我做的是國際買賣,哪裏有春節可以休。我去休息幾天,外國那些客戶早去找別人了。”
半夏也不再多說,買好飛機票,兩天後飛回老家。那位老部長定在年後做手術,半夏在醫院見到江遠,想起上次的失控,不免有些尷尬。
“今年你要回去?”他笑問她。
“是呀,明天的機票。”
“一路順風。”
他淺笑,眉梢輕揚,帶著淡淡的溫柔。麵目英俊,走道裏白幟的光線打在他臉上,仿佛一切明朗。他淺笑著告別,“手術後我就回美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半夏,保重。”
半夏走遠,江遠還站在走道上,以一種奇特的心情看著那個身影漸漸走遠。
成年後我們漸漸接受分別和無奈都是那麼稀疏平常的事情,我們用青春去換來沉默,這就是成長。
半夏下飛機,父母都來接她,冬天的南方很冷,卻沒有雪。她穿著厚重的大衣,隨父母上了出租車。車裏母親噓寒問暖,父親坐在副駕駛座上和司機聊著天。
“女兒在外地工作啊?”
“是呀,在北京當醫生。”
“喲,那真是厲害!”
“嗬嗬,這孩子從小就勤奮懂事。”
父母親在外人麵前談起她,從來都是一副驕傲自豪的語氣。她是他們生命的延續,她考上醫學院的那一年,母親更是緊緊把她摟在懷裏,一疊聲念道“半夏是媽媽這輩子最驕傲的傑作。”
車一會開到了熟悉的街巷,紅磚的老房子,有枯萎的爬山虎苟延殘喘的吊在牆壁上,有那麼一種懷舊滄桑的氣息。
半夏下車,濕寒的冷風吹來,卷起她大衣的一角,冷風忽的一下子灌進來,半夏的媽媽說“我們一會去逛商場,大過年的,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張羅。”
半夏想起小時候每到過年,都等著媽媽從商店裏買回新衣新褲新鞋,無比歡喜。後來她每月都與同事在大商場購物,再沒有這種稀罕的感覺。